第23頁(第1/2 頁)
后角小門微闔,露出方藍煙色衣角,風將門推開,外頭雪潵滿天,痴站一人。
循著聲響女子轉過身,面色蒼白,眼底淤青憔悴,滿身寒意。
風捲起聲飄走,「二哥醒了嗎?」
不知站了多久,纖弱細肩落了層薄雪,梁胥打量走近,瞥見她鞋面暗紅,瞧是沁了血。剛走近,一片惹眼雪落羽睫,旋即輕輕一顫,濕潤小片。
她遞來一包草藥,梁胥接了,硬邦邦道,「這次是哪家命換來的。」
「比對方子,自個兒調得。」話語難掩倦色,索性坐在兩方石階下,暫避這風寒。
…梁胥倒忘了,這丫頭原在山裡住,那房裡滿是書籍藥草。且蕭祁遠身子調養一經郎中大夫,二便是她。
如往常般梁胥拿藥便走,忽被身後人叫住,「梁胥,你跟二哥時間比我久,我也信得過你,你來幫我評評,我此番該何做為……」
施煙抿了抿唇,三言兩句說完。半晌,梁胥臉色陰沉,憋了又憋,伸手長劍敲她肩背,訓兒子似的,「瘋丫頭!」
「那趙檀往上幾輩都是皇親國戚,外祖父手握重兵,你殺他!朝廷裡追起來,十個蕭家也賠不起,我看你是被南寧王指使慣了。」
施煙還是頭次被梁胥劈頭蓋臉一通說,側目瞧他,說得越奮起激越,黑臉越凶神惡煞。
梁胥道:「那南寧王說皇陵有藥,你也得巴巴兒去闖陵墓踢棺槨。」
這一通數落,施煙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沁化掌心,「我殺人向來利索,沒有後路。我製得藥不頂用,南寧王有好的我為何不用,再者,我奉命殺得那些,哪個是好的?」
梁胥不理她拐著彎兒的話,只說當前,「那趙家小姐同你要好,你半點良知沒有,要殺人家兄長。」
他話正中下懷,施煙眉眼慫落,話沒了底氣,「若真找來了,我腆著臉求趙家小姐將我命提去。一命換一命,豈非常事?總歸給二哥續些長命,也是好的。」
昨夜她提劍奔趙府,一路秉著殺人越貨的心思。可腦海散不去笑意明媚的女子,一時心軟,轉去了藥鋪抓藥。
「瘋了,瘋了,」梁胥滿肚子心思憋屈,「那人得病該死就死,怏怏幾年也是硬留,你不是閻王,生死簿怎就許你判了!」
話沒說完,寒光略過眼瞼,殺意逼得他躲。施煙眉目一凝,呵斥道,「胡說,割了你舌頭給二哥當下酒菜!」
她使劍,梁胥氣極也不含糊回擊。兩者互不相讓,劍花挽起又落,施煙換回女兒家釵環裙裳,及腰青絲堪堪略過半空雪花,她伸手使了詐,梁胥長劍並未出鞘,差點以劍做棍,將長發纏攪。
急急收回,又落了下風,梁胥氣急敗壞罵,「又使詐,若你不是閨女,我定將你弄成禿嚕。」
施煙將身青絲撩後,籲出濁氣,「老不利索的,甭給自己找藉口,女兒家青絲珍如寶,也是利器。」
這話憋得他老血湧起,忿忿回屋,後小門『噠』地關上。
這廝小氣,施煙也不逗留,回院兒去。後屋外動靜不大不小,梁胥回屋,轉身對上一雙俊眉冷眼,身影清瘦,卻瞧得他閃了舌頭,「家、家主…」
蕭祁遠這廝骨子裡涼薄暗算永散不去,這倒是頭一回叫人埋在鼓裡。掌下是那包藥材,拿進屋沒多久,草紙上頭還有陣寒意。
眼中幽涼深黯,平白得分不出是何心思。
「如此,我吃了那丫頭半年的藥,都是打南寧王那兒來的?」
梁胥不答,算是預設。蕭祁遠輕笑,笑得胸肺被刀片劃破,漏了風般嘶啞,「我到底還是沒殘,沒到耳目閉塞的地步,你便開始瞞報了。」
輕若浮虛目光淬了寒光,梁胥被壓抑得略驚,微垂頭,他怎敢說,那人小鬼大的,自己初發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