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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別問了!」她忽然搶在正打算敷衍幾句的周童之前對他說道:「這些東西我先幫你保管,明天給你送到隊裡去?港口區的特勤大隊是吧?
說罷她又急得跺腳:「發什麼呆!快去追呀!」
周童:「」
「你我」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於迪久不見周童,看他從頭到腳變化明顯,又一臉似曾相識的茫然,緊皺的眉頭繼而舒展。「你啊,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我從來沒見過你剛才那種表情,對我都沒有,真氣人啊!」
「很喜歡對不對?趕緊去追,勇敢一點!」她挽住另一個女孩兒的胳膊,再次催促道:「快快快,等你好訊息哦!」
雨越下越大了,便利店在劇院另一側,奚楊跑錯了方向,被追上時衣服都已濕透,連同那朵嬌弱的玫瑰一起躲在一間書店的屋簷下,被風吹得瑟瑟發抖。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回想剛剛,聽見周童那幾句話之後自己就像著了魔一般淪陷其中,心臟狂跳,無法呼吸。他亂極了,他反覆問自己,明明抱著即將分別的心情來最後陪他一次,也想給自己留下一點珍貴的回憶,便能瀟瀟灑灑與他道別,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難以控制的地步。他不能,他怎麼可以?
但不容他多想,周童已經追到了面前。
「教導員!」
周童跨過滿是泥土的花圃鑽了進來,快步走到奚楊面前,單膝跪地,捉起他的手又捧起他的臉,仔仔細細地來回檢視。
「你還好嗎?冷不冷?你的手好冰!」
奚楊半晌才抬起頭失神地看著他,看一道道水跡滑落他的臉龐,浸濕他的眉眼,那麼濃,那麼黑,散發著雨水與泥土、青草與落葉的香氣,那麼令人著迷。
「周童」他雙唇顫抖,喃喃自語。「童童我們不可以這樣你只是」
「我只是心動。」周童再也不會被他糊弄,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
「你說的沒錯,心動發展地很快、很淺,是衝動的、不穩定的,而愛需要時間去慢慢加深,彼此信任,心意相通,熟悉之後才能走向成熟。」
他停頓片刻,繼續說道:「可是你知道嗎?愛也是種生命裡必須承擔的風險,是種信仰,是種孤注一擲的行為,它會作為本能驅使你邁出一步,與人產生親密的關係,放棄自我,獻出自我,向對方屈服。」
奚楊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忍不住開口道:「童童,我知道你是個聰明懂事的好孩子,你有大好的前途和未來,你要理智一點」
「不。」
周童再次阻止了他毫無底氣的說辭。
「每個人都希望事情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希望做到理智,被理智保護,認為理智就是剋制,可又有多少人真正懂得理智是什麼呢?」
「你才是我心目中什麼都懂什麼都會,最最厲害的人,永遠都是。但這一次我來告訴你。」周童忽然笑了起來。「理智是放手,放過自己,放自己去跟喜歡的人做想做的事情,這很瘋狂,但事實證明瘋狂和理智從來都是並存的。」
「沒有什麼人、什麼哲理能萬無一失地保護我們不受傷害,連神都不能。可是我不怕,我做好準備了,並且我知道你也不怕。」
「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周童小心又珍重地拭去了奚楊眼角湧動的淚水,輕輕地捧住他的後腦,與他額頭相抵。
「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理智的、喜歡學習喜歡思考、追求科學與真理的人。我給了自己時間,翻遍了書本和世間所有道理,找尋、解讀可以說服你,也說服我自己的答案。」
「但在跟你對望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一切都不重要,也不複雜。」
他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