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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童挺震驚的,震驚自己的淺薄,也震驚聞閱這一番令他幡然醒悟也肅然起敬的言論,只是再聽他這麼一本正經地說下去,他可能就要繃不住笑場了。
於是他攬住聞閱的肩膀,把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前狠狠敲了兩下。
「你老實交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彎的?我怎麼覺得你背著我參加過什麼同志相關的組織,不會還是精神領袖吧?」
聞閱被他悶得喘不過氣,一邊掙扎一邊叫喚:「喂!放開放開!放開我就告訴你個秘密。」
周童鬆開手臂,露出今晚從食堂離開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什麼秘密?你暗戀過我啊?」
「呸!」聞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周童不高興了:「我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聞閱納悶他這較的是哪門子的勁,又不想讓他誤會,只好解釋道:「不是那個意思!你是直男啊!對同性戀來說」
唉,他又想到塗科了。
男人女人都不喜歡,用「直男」這個詞去形容他,好像並不準確。
「喜歡上直男,跟飛蛾撲火有什麼區別呢。」
周童還沉浸在聞閱對自己這個直男定位的深深質疑之中,抬頭便見他眼睛紅了一圈。
這回是真的哭了。
「別傷心了。」直男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撿起先前的話題繼續分散他的注意力。「快告訴我,什麼秘密?」
聞閱抹著眼淚問他:「你還記得薛子聰和張照吧?」
「記得啊。」周童點點頭。辛夷樓224的兩位學霸,與他和聞閱朝夕相處長達一個半學期的室友。「他們怎麼了?」
聞閱一眨眼,兩滴淚珠兒啪嗒落下,滴在了迷彩t恤的衣領上,抽抽搭搭地說出了一件讓周童表情僵硬,瞳孔地震的事情。
「他們倆是一對,我撞見過,在宿舍。」
周童:「」
感情自己一直生活在同性戀的包圍之中啊周童目瞪口呆,驚訝得合不緊下巴。
聞閱正要細說,最後一遍熄燈鈴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於是兩人只得匆匆道別,分頭回了宿舍。
一絲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在床頭,剛剛才「失戀」的周童這會兒又失眠了,倒不是難以消化這麼大的資訊量,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因為他確實挺想知道,當時聞閱撞見的究竟具體是怎麼樣難以描述的場面。
第40章
立秋之後,一場遲來的暴雨終於趕走了盤踞多日的秋老虎,終結了潮濕又悶熱的三伏天。
夜晚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漫長,一覺睡醒,驚覺玻璃窗上隱約凝結出一片斑駁的霜露。常來窗前嬉戲的黃鸝和杜鵑不知所蹤,門前只剩小扁孤單徘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爪印,像極了被雨水打落的朵朵紅梅。
秋季來海邊放風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站在營區裡抬頭仰望,總是能遠遠看到不少花花綠綠、形態各異的紙鳶在碧空中隨風搖曳,以假亂真,試與成群的候鳥一比高低。
湛藍之下是金紅的落葉和滿地的枯榮,一路走過,葉脈斷裂發出的清脆聲響不絕於耳,伴隨其中還有沙沙的秋風和滿心的煩惱。
聞閱揮舞著一把半人高的大掃帚,與老同志方建華一起邊掃邊唱。
「風啊風啊請你給我一個說明,是否她也珍惜懷念這一段情?」
「風啊風啊不要去得那樣匆匆,請你為我去問一問她的芳名」
棉花吐絮,菸葉轉黃,又是一年秋收的季節,就連泡在酸奶瓶子裡的綠蘿都爬出了幾寸長,而埋藏在心底深處未經澆灌的卑微愛情,像營養不良只生荊棘的嬌弱玫瑰,至今還等不來花期,盼不到結果。
他那麼會養花,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