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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突然像梗住了什麼東西,蕭晨難以下嚥。
這間木屋好像是一個一家三口的避風港,家裡有勇敢的爸爸,有溫柔的媽媽,和調皮的男孩兒。
這間木屋不是臨時建造,很多痕跡看得出來已經有些年頭,角落裡甚至被老鼠鑽出一個洞,起碼是二三十年前的東西。
……
蕭晨不敢再看下去,怕自己產生更多的聯想,逃一樣地跑出了木屋,卻因為慌不擇路跑錯了門,從木屋的後門出來,後院被一個籬笆圍起來,一邊是開荒好的蔬菜地,一邊種了一棵枇杷樹,樹下是一座墳。
一座墳……
蕭晨眼神很好,隔著四五米的距離,他在墓碑上看到了他母親的名字,也看到了母親名字旁邊寫著‐‐未亡人:陸恆止。
這是他母親的墓。
他找了很多年一直找不到,甚至一度以為他母親的骨灰早就被扔掉。
原來在這裡,居然在這裡。
那一刻風聲停止,蕭晨站在原地,甚至不敢往前走一步,唯恐眼前的景象是泡沫一場。
&ldo;這是他親手為你母親建造的房子,也是他們夢想中只屬於他們的家。他把你母親葬在這裡,才是真的讓她回家。&rdo;
一道女聲從枇杷樹後傳出來,蕭晨神思恍惚,還以為是他母親的聲音,抬起頭一看,才發現是南風。
南風也在看這個院子,看這棵枇杷樹和樹下的墳,想起了網上很流行的一句詩‐‐
&l;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r;。
這座木屋,這棵枇杷樹,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所有的柔情,也是對另一個女人無盡的殘忍。
南風低頭一嘆,走近蕭晨,將手裡的本子舉起來:&ldo;你有沒有看過你母親的日記本?&rdo;
日記本……他母親的!蕭晨眼睛一下睜大,突然暴起撲上去搶:&ldo;給我!&rdo;
南風沒有躲,讓他搶過去。
日記本已經幾十年了,裡面有些字看不太清楚,但是他辨認得出來,這就是他母親的字跡,和他母親留給他的畫冊裡的字一模一樣。
南風靜靜地說:&ldo;我想你應該沒看過,日記本在你母親去世前就交給了陸老先生,他一直鎖在櫃子裡儲存,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老宅,把這本日記本拿了過來。&rdo;
蕭晨腦子一片空白,手上快速而小心地翻開本子,將裡面一行行字看進眼裡,這些他熟悉到骨子裡的字跡,卻寫出了一個他陌生到極致的母親。
日記裡寫得很清楚,陸家決定和楊家聯姻時,陸恆止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母親蕭月,但是蕭月不肯分手,甚至說出&l;只要能留在你身邊,哪怕無名無分我也願意&r;這種話,後來還拿懷孕威脅陸恆止,如果分手她就自殺……
蕭晨的手微微顫抖,他搖著頭,不敢相信。
不是,他母親不是這樣的,他母親是被陸恆止騙了才當他的情婦!
南風冷著語氣:&ldo;你母親是自願,對她來說只要能和陸老先生在一起,她可以什麼身份都不要,所以她執意要留下你,執意要當陸老先生見不得光的情人,哪怕忍受流言蜚語,哪怕當時陸老先生已經另娶他人,她也非要他不可!&rdo;
長輩的事她一個晚輩是沒有資格評價的,所以她忍著沒說出那句&l;你母親的所作所為,落得那樣的下場,就是自作孽&r;。
可不就是自作孽。
她那句&l;不要身份&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