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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呵呵一笑,這跟著老爹學就是如此,只好答應了,但看這蔡申舉猴兒一般性格,能學幾個字很難說。
「也不一定要學帳房,你看我這帳房不是也要幹雜活。」
「幹雜活也好過出海,我爹說讓我準備一下,可能要跟東家出海。我娘擔心得不得了。」
陳新不動聲色,笑著道:「出海還不好,給你娘找個倭國媳婦回來。」
「我才不想去倭國,海上就靠一條船,萬一翻了壞了,我又不會水。想起來就怕。」
「你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去?有時間我還可以教你游水。」
「倒是沒說,只說快了。你可別跟別人說,我爹叮囑過的,我也就跟陳哥你能說幾句話……」
兩人正說著,就聽老蔡在院中拉著破鑼嗓子喊陳新。
陳新開窗對老蔡道:「先生叫我?」
「是,快到鋪中來,東家找你辦事。」
陳新連忙出了門,到了鋪中,趙東家昂然站在中間,看他來了,招招手讓陳新到了面前,拿出一包東西。
「把這包碎銀拿到立業坊的傾銷店(註:將碎銀換為銀錠的店鋪,又作傾銀店)兌換了,我午後要用。老蔡你忙完先來二進,有事。」
他說罷也不說是多少銀子,背著手回了二進。
陳新心中微微有點詫異,平常稍多點銀兩都是由老蔡處理,今日這麼多銀子,卻讓他去辦,不知這東家找老蔡有何急事。
詫異歸詫異,事情還是要做,陳新當著幾人的面用戥稱稱過,對蔡掌櫃道:「先生,總共是二十一兩六錢六分,分後面大致四厘。」
老蔡點點頭,吩咐他:「那點沒關係,早去早回,去了就說是東元店的,他們不敢動手腳。」
「是,謝先生指點。」
當下收好碎銀,一路尋到立業坊的傾銷店,門口一塊大大的布幌寫著「傾銀」二字,進了門,一名店夥迎過來。
「公子傾銀還是兌錢?」
「傾銀,我是東元店來的,煩請先用天平稱過。」陳新把布包拿出攤開在櫃檯上,櫃檯坐的掌櫃一聽是東元的,過來看了看份量,擺出些法馬用天平稱了,給陳新看,是二十一兩六錢六分七厘,比陳新自己稱的還多出一些。
稱過重,掌櫃問陳新:「公子如何傾?」
陳新不太懂,想想道:「你一般如何做的?」
「公子可以做兩個十兩足色銀錠,一兩六錢做成水絲小錠。五分六厘交了火錢,公子還可以落得一分辛苦錢。」掌櫃恭敬的說。
突然他又湊到陳新耳邊壓低聲音道:「東元店的銀我們不敢摻假,但用點手法,每錠省出兩三錢銀總是有的,成色不變,重量不少,任誰也看不出來。只要公子同意,你我兩家平分。」
這掌櫃約在四十歲,面板黝黑,一副粗獷模樣,他的態度可說很和藹,但總讓人覺得什麼地方彆扭。
陳新心中微動,隨即笑道:「哦?你可知我是東元店少東家,我自己的錢怎會與你平分?」
那掌櫃眼中露出些嘲笑之色,脫口道:「公子說笑,你明明是……」,突然發覺失言,停了停才把話圓回來:「你明明不可能是,那東元少東家我是見過的,哪裡是你了。」
陳新面帶微笑,指指那店夥:「確實是玩笑,我也如他般是東元的店夥,但東家待我有知遇之恩,我豈能負他,兄臺也是好意,但我只有心領了。便按剛才你所說,兩個十兩足色,一個一兩六錢水絲,火錢不少你,半點不得摻假,剩下的一分一厘碎銀便請全數退與我,好讓我還給東家。」
掌櫃和店夥楞了楞,似乎沒想到陳新會這樣,又看他神態堅決,沒有辦法,只好按陳新說的,細細稱了,分出兩個銀錠重量,掌櫃又過來收了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