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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椅子上。
阿四按著秦海鷗的肩,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來。他用力搖晃了一下身旁的人,沙啞的聲音總算變清楚了些,咬牙切齒地說道:&ldo;你甩了我……你他媽居然甩了我!&rdo;
秦海鷗一怔,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第四章
阿四恨恨地說完這句話,一時間又沒了聲響。他的手從秦海鷗肩上滑下來,用力鉗著秦海鷗的胳膊,兩眼呆望著杯盤狼藉的桌面,愣了一會兒,眼裡突然流下兩行淚來。
&ldo;悠悠……&rdo;他小聲咕噥著,&ldo;你去哪兒了?……你別走,你不要走……我還欠你二百塊錢沒還呢……&rdo;他說著說著眼淚就越淌越多,淚水從他發紅的眼睛裡湧出來,在臉上淋出一道道凌亂的淚痕,不一會兒鼻涕也流出來了,淌過嘴巴上的油漬,和眼淚一起匯聚到下巴尖上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左手扶著桌子,右手抓著秦海鷗,腦袋在二者之間不住地搖晃,渾身都在抖。
&ldo;我、我這麼愛你……&rdo;他哽咽著,&ldo;陪你爬……雪山,過草地……那混蛋有什麼好!你跟他跑……跑了,我怎麼辦!我他媽怎麼辦!怎麼辦……&rdo;
他越說越激動,越激動越哭,臉上已經沒有一處乾的地方,淚水、汗水、鼻涕、唾沫糊作一團。秦海鷗被他使了死力氣抓著,動不了也不敢動,扭頭看看陽臺,只見譚碩聽著手機在陽臺上來回走動,手在空中不停比劃著名,似很焦躁。他於是打消了叫譚碩回來的念頭,小心翼翼地把阿四的身體扶正了些,心裡對他充滿同情,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乾巴巴地勸道:&ldo;你別哭啊。&rdo;
阿四低垂著頭,也不知究竟聽見了沒有,反而哭得更加厲害。他把左手從桌上縮回來,胳膊肘卻碰翻了一隻酒杯,杯子滾到地上摔得粉碎,杯裡的殘酒沿著桌縫往下滴,全滴在他的褲子上,他也毫無知覺。他將兩隻手都抓在秦海鷗的胳膊上,仰起濕漉漉的臉,嘶啞地哀求著:&ldo;悠悠,你回來吧……你回來吧!&rdo;說著身體就往下滑,隨後&ldo;通&rdo;一聲跪在了一地的玻璃碴上。
秦海鷗慌忙拽了他一把,拽不動。這時阿四終於放開了他,似乎感覺不到痛,轉而抱住一條桌腿,像一團軟爛又固執的泥巴,哭著把額頭往那條木頭上頂。
秦海鷗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突然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秦海鷗沒有談過戀愛,也不太懂得男女之間那些曖昧的暗示。同齡人初戀的時候,他在彈琴;同齡人鬧分手的時候,他在彈琴;同齡人分分合合在情場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他仍然在專心致志地彈自己的琴。如果說他真的有過什麼情人,那情人便是他的鋼琴。他知道戀愛中的人很快樂,失戀的人會難過,但他僅僅是知道而已。他從沒想過一個男人為了感情能神傷到痛哭流涕的地步。他並不瞭解阿四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阿四哭得如此的傷心,好像他的心已經碎得如這一地的玻璃,再也粘合不起來了。秦海鷗突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聽普契尼的歌劇《蝴蝶夫人》,那時他還不懂外文,那些美妙的聲音到底在唱些什麼,他一個字也聽不懂,但蝴蝶夫人自盡前的激烈情緒深深影響了他的情緒,那種悲慟絕望矛盾掙扎的情感在他尚未明白整個故事之前就已經打動了他。當時年幼的他坐在放唱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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