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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斯在桑菲爾德路順利停好了藍旗亞轎車，穿過硬邦邦的旋轉柵門，走進瑪諾運動場。西側的看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渾身濕透的忠實球迷，雨水從他們的雨傘上奔流而下;但是倫敦路一側有頂棚的看臺上面都是披著橙黑色相間圍巾的年輕人，他們發出的有節奏的口號&ldo;牛‐‐津‐‐啪‐‐啪‐‐啪&rdo;在球場上空迴蕩。一排耀眼的泛光燈突然開啟，濕漉漉的草皮閃耀著上千道銀光。

主隊出場時得到了排山倒海的歡呼，球員們身穿黃色球衫和藍色球褲，徑直跑進傾斜而下的大雨中，把一些白色的足球踢到或者扔到濕透的場地上，它們像被擦過的撞球一樣閃亮。莫爾斯回頭望去，看見身後的主看臺上沒有多少人;於是他走回球場入口，買了一張二手票。

上半場結束，牛津聯兩球落後，儘管莫爾斯反覆仔細辨認周圍的面孔，但還是沒有發現劉易斯。整個上半場，球場中圈和兩邊的球門區都被攪成了沼澤般的爛泥地，讓人想起帕森達勒戰役 1的場景，思緒讓莫爾斯不得安寧。他慢慢堅定了頭腦裡一個很不可能、沒有邏輯、不合常理的念頭‐‐他的頭腦就像被催眠了一樣，裡面全是聖弗裡德斯維德教堂的塔樓，雖然他不能證實自己的推測，但這只能讓這種推斷的可能性變得越來越大。他迫切地需要劉易斯‐‐這一點毫無疑問。

裁判在刺耳的口哨聲和噓聲中再次出來檢查場地，他的黑色裁判服閃閃發亮，就像潛泳者的潛水服那樣。莫爾斯看了一眼巨大比分牌上的時間：晚上八點二十分。他真的需要待下去嗎?

他的肩膀突然從後面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

1　帕森達勒戰役(battle of passchendaele)，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一九一七年英軍在比利時伊普爾地區發動的第三次戰役，以戰地泥濘不堪、收穫極微著名。

&ldo;您肯定是瘋了，長官。&rdo;劉易斯費勁地從椅背上爬過來，坐在探長旁邊。

莫爾斯感到難以形容的愉悅。&ldo;聽著，劉易斯。

我需要你的幫助。怎麼樣?&rdo;

&ldo;任何時候都行，長官。您瞭解我。不過您不是在‐‐&rdo;

&ldo;任何時候?&rdo;

劉易斯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ldo;您該不會是說‐‐&rdo;他很清楚莫爾斯的意思。

&ldo;不管怎樣，這場比賽已經輸了。&rdo;

&ldo;我們只是上半場不太走運，不是嗎?&rdo;

&ldo;你爬過高塔嗎?&rdo;莫爾斯問道。

和球場周圍的街道一樣，聖賈爾斯路也很空曠，他們的兩輛車很容易就在聖約翰學院外面找到了停車位。

&ldo;想吃牛肉漢堡嗎，劉易斯?&rdo;

&ldo;我不吃了，長官。我老婆做了薯條。&rdo;莫爾斯滿足地笑了。重新聯手真是很妙，想到劉易斯夫人的薯條同樣很妙。甚至雨勢也漸漸變弱了。

莫爾斯仰起頭，深深地呼吸，完全不理會劉易斯對於這次夜間行動的反覆詢問。

聖弗裡德斯維德教堂西側的大窗透出昏暗的黃色燈光，裡面飄出風琴悠揚哀傷的音符。

&ldo;我們去教堂?&rdo;劉易斯問道。作為回答，莫爾斯拉開北門的門閂，走了進去。他們進去的時候，左邊是一尊色彩明亮的聖母像，周圍是一圈蠟燭，細的蠟燭燒得很快，而粗的蠟燭燒得很慢，明顯要支援一整夜;這些燭光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