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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別打了。人誰無過,我要真那麼狠心,你們這些人還能活麼?”宮女的臉色紅了又白,滿心悶氣無處發洩,狠狠瞪了樂之揚一眼。
抵達寶輝宮,夜色已深。朱微自去寢殿歇息,老宮女領著樂之揚來到一間狹小廂房,擲給他一床被子,冷冰冰自顧去了。
床板又冷又硬,躺了一會兒,心口隱隱作痛。樂之揚猛地想起,這兒刺入了討債鬼的金針,討債鬼說了,要不及時起出,金針必會扎穿心臟。看樣子,討債鬼如果鬥不過那老太監,死在宮裡,或是被俘囚禁,無人取出金針,自己非死不可。再說自己騙他入宮,叫他吃了大虧,討債鬼即使活著,也決不會來救自己。
他越想越灰心,好在天生率性,一旦無法可施,也就拋在腦後,大被矇頭,昏昏入睡。
睡得正香,忽覺身上疼痛,睜眼一看,一條棍子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背上。樂之揚倒抽了一口冷氣,彈坐而起,木呆呆盯著來人。好容易神魂入竅,卻見昨日跟自己拌過嘴的老宮女站在床前,一手叉腰,一手拿著他的笛子,粉面含威,銳聲叫道:“死閹雞,快起來抬水!”
樂之揚恢復知覺,手腿肩背無處不痛,再聽這聲喝罵,登時勃然大怒,劈手搶過笛子,狠狠抽在宮女臀上。那女子大感意外,口中發出一聲尖叫,眼看樂之揚再舉笛子,嚇得轉身就跑,邊跑邊叫:“殺人了,殺人了……”
樂之揚追出門外,惡狠狠揮舞長笛,一邊的宮女太監前來阻攔,給他一人一下,打得縮頭縮腦。他從小在秦淮河邊打架,身手敏捷,少有敵手,這些宮人柔弱無力,哪兒是他的對手,眼睜睜望著他趕上宋茶。老宮女聽見腳步聲響,嚇得魂不附體,腳下一絆,摔了一跤。樂之揚趕上去,手起笛落,向她身上抽去。
“住手!”一聲銳喝響起,從旁橫過一柄帶鞘長劍,輕輕一挑,樂之揚虎口發熱,笛子“嗖”的飛出。掉頭看去,朱微俏臉蒼白,黑幽幽的眸子裡噴出火來。
這一下,樂之揚清醒了過來,想起自己身在禁宮,打的均是寶輝宮的太監宮女,剎那間,他出了一身冷汗,盯著朱微張口結舌。
“宋茶!”朱微衝那宮女喝問,“到底怎麼回事?”
“公主殿下!”宋茶抱著朱微的小腿哭哭啼啼,“我叫這死閹雞起床抬水,他不但不聽,還拿棍子打我!”
樂之揚又氣又急,叫道:“放狗屁,明明是你先打我的!”宋茶叫道:“胡說,誰看見我打你了?你打我,大家可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公主,你要為我做主呀,我跟了你十多年,人老珠黃,還要受這個死閹雞的欺負!”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傷心傷意,樂之揚張嘴站在一邊,苦於無人作證,心裡急得要死。
朱微盯著宮女瞧了半晌,嘆道:“宋茶,你要怎樣懲罰這小太監?”宋茶眼露兇光,惡狠狠說道:“交給李公公,打他三百棍,打死了餵狗吃。”
“臭婆娘!”樂之揚一腔怒氣衝口而出。朱微臉一沉,喝道:“你罵誰?”她素來溫婉,可是一旦發怒,自有一股威嚴,樂之揚為她目光所逼,到嘴的話嚥了回去,鼻子裡發出一陣哼哼。
朱微瞧他一會兒,皺了皺眉,忽道:“宋茶,三百棍是不是太狠了一點兒。”宋茶恨恨道:“這叫以儆效尤,宮裡有宮裡的規矩!”
朱微沉思一下,上前兩步,拾起那根笛子,輕輕拭去灰塵,看了樂之揚一眼,低聲說道:“笛子是用來吹的,可不是用來打人的。”說完遞給樂之揚,樂之揚接在手裡,滿心不是滋味。宋茶眼看輿情不對,忙說:“公主,你幹嗎把兇器還給他?”
朱微笑道:“宋茶,你跟了我八年,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你打小宮女、小太監,也不是一次兩次,以前有人向我訴苦,我礙於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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