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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譚夢還沒從廠子裡回來，柳大壯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過，不用擔心，一到吃飯的點兒，他就會準時出現。

做完飯天也黑了，橙黃的燈光下柳樹躺在灶邊烤火，家裡的門被鎖上了，他進不去。看著被火燒得嗞嗞響的木頭，泡泡一直從木縫裡不斷湧出。

&ldo;沒曬乾就收了，還是沒我不行啊。&rdo;話剛說完，柳樹的腦袋就被一個東西砸中，柳樹摸了摸被砸的位置，去看那兇器，是一隻桔子，再回頭一看，柳大壯笑臉嘻嘻跑向自己。

&ldo;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能拿東西砸人，就算不痛了也不能，怎麼總是不聽!&rdo;柳樹依舊坐在灶邊，看著柳大壯走到邊上坐下，張口就訓。

柳大壯點頭，撿回那個被他亂扔的桔子，掰開一半遞到柳樹手上。

&ldo;不能吃桔子了，快去吃飯。&rdo;柳樹擔心飯菜涼了，搶過柳大壯手裡的另一半桔子，拉著他到飯桌前吃飯。&ldo;有帶鑰匙嗎?&rdo;

柳大壯點頭，拉著柳樹一直說，柳樹剛才沒有看他，所以不知道他在說話，這時候抬頭一看，才知道，原來他離開的這小半年，他一直跟著譚夢在果園裡幹活。

&ldo;老闆給你工資嗎?&rdo;

柳大壯點頭，掏出了十塊錢給柳樹。

&ldo;你留著買吃的，先吃飯，待會給你看我給你買的東西。媽她怎麼還不回來?&rdo;

柳大壯指著籬笆外，吃著飯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柳樹聽到開門的聲音，站起身就往前院跑，柳大壯放下筷子跟上。

&ldo;媽，我回來了。&rdo;柳樹邊跑邊喊，譚夢聽到聲音站在原地沒有動。

譚夢看著他，嘆了一聲氣，皺眉：&ldo;房子的錢賺夠了?&rdo;

柳樹搖頭：&ldo;每年就過年回來一次，我也賺了不少錢啊，你先拿著。&rdo;

柳樹從大衣暗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送到譚夢手上。

&ldo;有兩萬呢。我飯都做好了，快去吃吧，別涼了。&rdo;拉著二老到屋子後頭的廚房去吃飯，自己扒拉了兩口就跑去開啟蛇皮袋裡的東西。

柳大壯下半張臉埋在飯碗裡，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蛇皮袋裡的東西。不一會兒柳樹從蛇皮袋裡拿出了兩個紙制購物袋，一大一小。他把大的遞給了柳大壯，小的給了譚夢。

柳大壯兩手一掏，裡頭是從未見過的各種零食，拿起就想拆，被譚夢喝斥一聲，只得灰溜溜放下，繼續吃飯。

譚夢沒有看自己的禮物，柳樹見她不給面子，只有替她拿出購物袋裡的東西。

柳樹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玻璃瓶子，是一瓶護膚品，專門補水防裂。翠枝山的氣候冬天較暖，但早晚的風很大。譚夢每日起早貪黑去果園，臉總是被颳得通紅乾裂。

&ldo;看人家在打廣告，想你一到冬天臉就會被風吹乾，就給你買了瓶這個。聽曾姨說很有用，日期還很長，可以用三年。&rdo;

&ldo;就會浪費錢，買這東西有什麼用。&rdo;譚夢又皺起眉頭，瞪了一眼柳樹，兇巴巴地叫他吃飯。

柳樹開啟蓋子，伸手沾了一點白色稠液抹到她臉上，輕輕暈開。

譚夢愣了一下，沒有說話，低頭繼續吃飯。

柳樹知道她還在生氣，坐回位子看著她，有些傷心：&ldo;媽，就過年回來看一次，我都聽你的話去城裡拍戲了。明年二月有一部古裝電影是讓我去演大將軍呢，不過要到網上去看，你記得上村長家去看。&rdo;

譚夢聽到柳樹真的去演戲，吃驚地看著他。她以為柳樹去城裡肯定是幹了別的工作，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