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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血
一個月後,李久貴在雲南的怒江東岸追上代武,中國遠征軍還在那裡集結以等待合適的渡江機會。代武在指揮所裡百無聊賴,漫不經心地教陳裕裙認字,並設法糾正他帶有童音的娘娘腔。他白晰滑嫩的面板也令代武不悅,於是,他被安排和李久貴一塊兒去新兵連線受正規的軍訓。艱苦的訓練使李久貴心情沮喪,每天晚上還得承受噩夢的糾纏,代超出人意外地沒有責怪表弟的誤殺,只是一次次地託夢來懇求把他遷葬到老虎山上去。他威脅李久貴說這是他認命並願意保守秘密的唯一條件。
陳裕裙回到代武身邊時,儘管娘娘腔沒改,但膚色變黑,人也結實多了。代武沒事時就跟他講述樹交的淵源,又說野豬用獠牙把自個掛在樹上乘涼的傳說是真的,還講一個獵人用彈弓把桃核打進梅花鹿的腦門芯裡,來年春天,鹿頭上便長出了樹丫子。
又一個冬末春初到了,此時天干水淺,是泅渡怒江的最好機會,但是,上面的人好像都死光了。代武窩著一肚子火無處發洩,士兵們也都差不多快忘了自己遠征的使命。直等到五月的雨季來臨,怒江水位從八十米暴漲到四百米時,就像存心跟自己作對似的,代武突然接到了他兩年前就該執行的命令:“立即搶渡怒江,攻佔騰衝城。”代武一邊用興安村最粗鄙的髒話罵人、發牢騷,一邊下令部隊涉水過江,幸虧只有身邊的李裕裙聽得懂這種土話,靦腆的小夥子不時地皺眉、紅臉,卻從不多嘴。
無數的生命被咆哮的江水捲走後不知所終,熟諳水性的李久貴也差點被淹死。他終於明白了漁夫與士兵的最大差異,從此以後,自己的命運已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完全取決於上司的智慧和良知。儘管沒有一個士兵意識到他們悲慘的宿命已無法更改,代武心裡卻明鏡似的亮堂:上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為了勝利已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珍惜,包括生命。來自高層的愚蠢而荒唐的決策形成了堅硬如鐵的命令,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除了人海戰術,別無選擇,由於大部隊長期集結在怒江邊上,日本人比代武更清楚中國遠征軍的戰略意圖。因此,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備戰。騰衝城有十五世紀明朝軍隊修築的堅不可摧的封閉城牆,日寇又派出五十六軍團在海撥三千多米的高黎貢山駐防並依託天險在各個重要關口、埡口都構築了隱蔽的堅固工事,這條外圍防線使得中國遠征軍的兵力優勢化為烏有。
高黎貢山陡峭崎嶇又狹窄,馬不成列,行軍艱難緩慢。山中雲蒸霧繞,好些士兵一腳踏空就消失得了無蹤影,在粉身碎骨之前他們還以為自己誤入了仙境。入夜後,李久貴學戰友那樣把自己捆在樹幹上,枕著山路旁一時無法清理掩埋的屍體睡覺,以免滾下山崖。幸好他是屬豬的,擱哪都能打著呼嚕沉沉睡去。
日本鬼子居高臨下,從深陷山體的雙層堡壘中對外瘋射,遠征軍的官兵們根本見不著敵人,只聽得到嘀嘀嗒嗒的機槍聲在山谷間迴盪,誤以為敵人無處不在。同志們的屍體仍在不斷地從陡坡上往下滾落,應代武之邀,前來支援的美國空軍也看花了眼。代武在望遠鏡裡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輪番往日本鬼子駐守的山頭投放了上萬件雨衣和大量的乾糧,然後把炸彈傾洩在同盟軍的陣地上。他臉色凝重,嘴角溢位了白沫,無可奈何地罵道:“娘希匹的!我們簡直是跟蠢豬結盟在與魔鬼交戰。”
到後來代武驚訝地發現自己絞盡腦汁製作出來的戰鬥計劃只不過是反覆盤算如何以較少的有生力量去消耗敵人最多彈藥的可恥結果。計劃得到了有效執行:兩個月內,遠征軍摧毀了高黎貢山上的日五十六軍團,緊接著攻克了騰衝城。
代武摘下墨鏡,走出設在來鳳山上的臨時指揮所,從一個被美軍飛機轟開的城牆缺口進入剛剛佔領的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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