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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浴室裡才消停。
黑暗中,餘笙便看著慕寒川從浴室走出來,身上飄來沐浴乳的清香。他站在床沿,不知在幹什麼,佇立不動,似乎在端詳著什麼,只是夜色太深,餘笙辯認出他的身影已是不易,別說他臉上的表情了,就是他此時穿沒穿衣服,她都看不清切。
「餘笙。」慕寒川平靜的喚了聲。
餘笙下意識想回答,到了嘴邊,卻又強行吞了回去。
此時的慕寒川,太不尋常了!
他不是應該一回來就對自己惡語相向嗎?即便沒有惡劣的態度,也應當不會用這種平和的口吻與自己說話。他那一身的酒氣,就算洗澡了也都能聞出來。
他又喚了聲:「餘笙。」
餘笙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為什麼她會覺得此刻的慕寒川有些……失落?
她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愣愣的望著床畔這模糊的身影,愣愣的看著他緩緩而小心翼翼的爬上床……
慕寒川面朝她睡在床沿,餘笙聽到他均勻的呼吸,以為他睡著了,下一刻,他忽然朝她這邊挪了一點。餘笙下意識屏住呼吸,渾身寒乞求乍立!
慕寒川卻又不動了。
然後又喚道:「餘笙。」
餘笙連吞口水都不敢,慕寒川這是……怎麼了?
隨即感到他扯了扯她身上的被角,然後一點一點扯過去,蓋在自己身上。
又沒了動靜。
餘笙靜候著。
不久,慕寒川朝她挪過來一些,兩人之間,不過半尺之距。
「餘笙。」他又喚了聲。
像複讀機似的……餘笙想。
然而,這卻是她第一次,聽他用這種平和的口吻喚自己的名字,以往他總是冷淡的,或是憤怒的,或是輕柔的。
餘笙心頭湧起一絲酸澀,像一片小小的雪花,轉眼變成小雪球,然後越滾越大,漲得她胸口快要裂開。
剜肉削骨一般疼。
「餘笙。」慕寒川帶著點輕柔,胸膛緩緩貼上來,將她輕攬在懷。
噗嗵!噗嗵!噗嗵!
那心臟,有力而沉著。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他的胸膛比往常滾燙,像有一團火在那兒燃燒,幾乎要將餘笙的燒化了般,她本能的想退開,卻聽到頭頂上慕寒川滿足的嘆息……
「我們不吵架了。」他如是道。
說了這話,他終於深深睡去,手臂緊摟著她,像抱著稀世珍寶一般,黑暗中,嘴角微微揚起……
餘笙僵硬的躺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聲,一夜未眠。
第二天,慕寒川醒來已是午後。
他剛起身,太陽穴便傳來宿醉後的疼痛,整顆頭昏昏沉沉的,渾身酸軟。
他剛要掀開被子,當看到自己未著寸縷後,陡然愣住。
昨晚……
他雙眉緊蹙著,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一直喝一直喝,至於怎麼回來的,又是怎麼洗澡的,完全沒有印象。
原本睡在床上的餘笙已不知去向,他身畔的她躺過的地方一片冰冷,顯然她已經離開很久。
慕寒川洗漱過後,沒在別墅看到餘笙的人影,許清的電話卻打來了:「少爺,餘小姐說你病了,嚴重嗎?要不要我叫醫生過去?」
慕寒川怔然,直到那頭許清叫了他幾聲,他才回神,漠然開口:「餘笙去公司上班了?」
「是的,我還奇怪,她身體還要休養,怎麼就過來上班了。不是少爺的意思嗎?」
慕寒川皺著眉,道:「不是。」頓了頓,又道:「隨她去。」
掛了許清的電話,歐陽決的電話又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