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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是被處理掉了吧。
她想。
白鴻不太瞭解咒術師世家的內部構造和行事作風,大概所有的力量都只用來保護五條悟一人了吧,其他普通人會落得什麼下場也都無所謂——對於這種家族來說,那些人也不過就是隨手就可替換的廉價商品。
昨晚那個殺手也許不能對五條悟怎麼樣,可這一路上遇到的可能洩露行蹤和秘密的普通人就說不準了。
畢竟對於這種人來說。死人永遠都是最安靜最值得的夥伴。
白鴻斂起不必要的發散思維,跟著五條悟來到了他今天上午的上課地方。
「你在這兒等我。」
他照例囑咐著,然後進了裡屋。
五條悟的日常時間安排並不像是個五歲的孩子應有的程度,他的咒術練習要在六歲之後的術式徹底顯現後才會開始,現在則是一些傳統的課業,尋常小孩子小學時期打打鬧鬧花費六年學會的基礎知識五條悟要在一年之內全部領會,除此之外還有專門針對家主的傳統練習。
沒有假期,沒有休息,出生那一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未來五條家家主,這孩子必須要完美承擔起的是所有人過高的期待。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再淺顯不過的道理。
既不是術師也不是世家小姐的白鴻在五條家的定位更加類似於家主一時興起飼養的寵物,並沒有允許與家主一同學習的資格;五條悟在室內和老師上課的時候,她便只能在門口等候。
「……白鴻小姐。」
家主學習的時候一般僕從是可以稍稍放鬆一點的,那名叫做葵的侍女忽然輕手輕腳地湊了過來,她小心翼翼在端坐在門口的白鴻旁邊俯下身,迎著她不解的目光輕輕張開手,藏匿其下是被一塊白綢手帕包著的小點心,「您要不要吃一點東西?」
今早的小少爺因為昨晚打擾了睡眠起了晚,又默不作聲地鬧起脾氣竟是連早飯也懶得吃,拽著白鴻在屋子裡賴床一個多小時後才磨磨蹭蹭的過來上課,連帶著專職試毒的白鴻也沒有蹭上一口吃的墊墊肚子。
葵是鼓足勇氣湊上來的,她看著女孩低頭盯住自己的手掌,自己手掌攤放在她面前的時候有些本能地發抖。
昨晚乾脆利落殺人的景象還未從記憶中消失,只是那點本能的慌張還未來得及在她眼中擴散,便瞧見少女的目光也跟著自己的手掌一同晃動,像是隻跟著逗貓棒一起本能轉移視線的幼貓。
……哎呀,明明還是個孩子呢。
侍女嘴角不由得跟著抿開一個小小的微笑,想要直接把點心放在她的手上。
「您肚子餓了吧,少爺的課還有一陣子,這期間您可以稍微吃一點東西的。」她學著昨晚的白鴻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小小聲地和她說:「不會告訴別人的。」
在附近侍奉的侍女是她的好友,這種程度的破壞規矩完全沒關係,大家都不會告密的。
白鴻眼睛頓時一亮,伸手想要接過那塊精緻的點心。
五條家的甜食甜度比外面糕點店還要高上一個水準,口感酥鬆軟糯非常適合小孩子,用來迅速補充體力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她指尖還沒碰上點心蓬鬆的酥皮,背後紙門被人嘩啦一聲粗暴拉開,一隻手越過她頭頂一掌拍掉了那塊小小的點心,五條悟冷森森的聲音在白鴻上方響起:
「別亂吃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給的就敢往嘴裡塞。」
男孩目光一轉,對上了侍女的臉,眸光冷冷沉沉不見柔光,五歲孩童生了雙神祇般漠然冰冷俯視人間的眼,是以五條悟雖仍過分年幼,這宅子裡卻沒人不怕他。
理性還沒反應過來,深刻入骨的本能就已經讓她顫慄著俯下身子,如受刑羔羊般溫順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