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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會選舉大會等等等等。三號大院居民的特點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是事情關己也往往不願意出頭露面,遇到出力跑腿的事情,更是誰也不願意支付體力和智力。這也難怪,大院裡住的都是領導幹部和他們的家屬,習慣了指揮別人、讓別人為自己提供服務,也習慣了讓別人無微不至地安排自己的一切,現在要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行使自己的民主權利,他們反而不習慣了,就像讓慣壞了的孩子幹家務活,不會幹,也不願意幹。
居委會籌備小組有3個專職成員,還有3個兼職成員。專職成員除了陶仁賢之外,還有一個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幹部和紫苑街街道辦事處的幹部,這兩個幹部對三號大院的住戶們有一種疏離感、畏懼感,辦起事來畏首畏尾、縮手縮腳,尤其是挨門挨戶宣傳動員的時候,他們連敲領導家的大門都不敢,更別說面對現任領導、前任領導和他們的家人做宣傳鼓動工作了。全靠陶仁賢一個人喋喋不休、口沫橫飛地對這些鄰居暢談組建居民委員會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對大院的管理模式進行改革的可行性和必然性,動員人家積極參與大院管理的改革和組建居民委員會的工作。兼職成員各有各的工作、各有各的事情、也各有各的麻煩需要處理,所以雖然掛了個名,對居委會的籌備工作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貢獻。這樣一來,陶仁賢就非常繁忙,也非常勞累,過去千方百計找說話的機會,現在天天時時喋喋不休說得口乾舌燥,不得不隨時隨地提著一瓶礦泉水潤喉。腿腳也跑得又酸又疼,好容易有了坐下休息的機會便覺得是莫大的享受。儘管勞累奔波,可是她卻在這繁忙中品嚐到了精神的充實感和自我的價值感,因而樂此不疲。倒黴的就是錢向陽,陶仁賢有時候在外面工作不順心了,或者太累了,就難免拿他撒火,今天晚上就是例子,他為了更換駐香港辦事處主任的問題輾轉難眠,影響了急需睡眠的陶仁賢,陶仁賢便在床上製造地震來回應他。
“你幹嗎?”錢向陽讓她製造的地震打斷了思路,有些惱火。
陶仁賢:“你幹嗎?好好的不睡覺折騰什麼?”
“是我折騰還是你折騰?”
陶仁賢:“當然是你折騰,人家白天忙得腳打後腦勺,累得腰痠腿疼,你翻來覆去地折騰啥?讓不讓人睡覺了?”
錢向陽:“你活該,誰請你忙了?你以為自己真能當上那個居委會主任啊?我斷定你得落選,也就是趙寬眼神不好,看著你行,可惜居委會主任不是任命的,是選出來的,趙寬也只是一票。”
陶仁賢憤怒了,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拳頭當了鼓槌,把床鋪當了大鼓,嗵嗵敲打著床鋪,活像為自己的話伴奏:“你以為我就那麼看重那麼一個小小的居委會主任嗎?你庸俗、淺薄,白跟你過了半輩子了,想當初我陶仁賢……”
歷史的經驗告訴錢向陽,如果放任她這麼信口開河地說下去,陶仁賢必然會把歷史的、現實的、過去的、未來的種種想像和事實編織成一條滔滔不絕的語言河流,並且把他淹沒在這條河流中,讓他像遭遇洪水的難民受盡磨難。於是他趕緊打斷了陶仁賢的話頭:“好了,你別委屈了,人人都有煩心事兒,我現在煩著呢,你就別給我添亂了好嗎?”
陶仁賢撇撇嘴:“堂堂大市長還會有什麼煩心事兒?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是讓人家抓住狐狸尾巴了?”
錢向陽故意作出惱火的樣子:“胡說八道什麼?我是那種人嗎?”
陶仁賢嘿嘿一笑:“我看你也不是那種人,憑你這幅長相,即便人家跟你湊熱鬧,那也是看上你這個市長的職位了,對你這個人我斷定沒有哪個女人能覺得順眼。我當初就是睜眼瞎,不然我怎麼會嫁給你。”
錢向陽說:“你睡吧,明天還得繼續為三號院的居民服務呢,我去抽支菸。”
陶仁賢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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