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2 頁)
「賀承雋,我答應你好好高考就是,你別躲我了行不行。」
「……」
「賀承雋,你要留在江南上大學嗎?」
「……」
「賀承雋,……」
「……」
除了雨滴砸入地面水坑泛起漣漪外,再無迴音。
賀承雋身子巧妙的隱匿在乞討巷暗影處,凝望對面別墅圍欄門被拉開又合上,吞沒那抹酒紅色背影后吁了口氣。
過了馬路,原路返回撞球廳。
之前賀爾嵐連續來大鬧過好幾場,最後被時溫撞見那次摔砸的東西,他都還沒來得及收拾。
她就又來撞球廳堵他。
幸好撞球廳和奶茶店的員工主動幫他收拾的差不多,但總歸還是要再親自去收拾打點一次。
缺的壞的該換的東西,他人無法代勞。
燈明人擁的奶茶店裡復又煙燻火燎,賀承雋伴攜齊聲喊出的『老闆好』『雋哥好』,掃了等候區那幫有說有笑的社會青年一眼,三兩步登上樓梯。
先將三張臺邊兒僅剩個底兒的殼粉換新,習慣性叼了根煙解乏,拎起一根壞了有段時日的杆子,閒散坐在靠窗邊那個球檯上修。
黑子邁步上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似是融入窗子另一邊夜漆天烏的、通身黑色衣褲的賀承雋。
一條腿曲起倦懶坐在球檯上,垂著頭狹長眼眸微眯,仔細修理手中的球桿。
寸頭斷眉鼻樑高挺,唇瓣間白煙已燃盡一半,頂端猩紅時明時暗導致灰燼積起,每當快要支撐不住,就會有隻背筋明顯的大手夾下,朝一旁輕撣菸灰。
黑子欲上前的腳步微頓,對著不遠處的賀承雋出神。
他以前不是沒有好奇過,分明賀承雋有足夠的資本能像樓下那些渣男般,把女生和感情玩弄於鼓掌。
為什麼卻始終如一的與所有女生都保持安全距離。
從未得到過準確答覆。
一旦提起這個問題,幾乎是才有點徵兆,賀承雋都是不動聲色將話題及時轉移開。
如若實在轉移不了,索性就閉口不談。
黑子始終覺得賀承雋是因為耳聞目睹過賀爾嵐那些爛事,不願也不會再去觸碰感情,和女生們保持距離是賀承雋下意識的本能。
直到時溫出現。
那個明媚張揚,肆意放縱的女生如烈陽般不講道理地闖進賀承雋的生活,攪得那汪冰山左搖右晃。
他和賀承雋相熟五六載,從未見賀承雋對誰這般照顧忍讓過,連六兒都不曾。
唯獨對時溫,可以稱得上是毫無底線、溺愛有加。
「愣什麼?」賀承雋的提醒從遠處傳來打破黑子的走神,一頭撞進他深邃幽靜的眸子。
黑子三步兩步走上前,手一撐跳坐在賀承雋旁邊,兩腿悠閒地亂晃,也沒多繞彎子,「三哥,聽說你他媽拒絕時姐了?」
賀承雋正修球桿的手一僵,菸頭累積起的菸灰再留不住,細碎掉落在手背上將他灼回。
拍了拍跌在手背上的灰燼,賀承雋不遮不瞞道,「嗯。」
如果說之前認為賀承雋喜歡時溫,是出於對賀承雋的瞭解,那今晚黑子一瞧他這狀態就瞭然。
平時最愛逮著他改髒話的人現在都沒心思了,他斬釘截鐵道,「三哥,你喜歡時姐。」
賀承雋把那根修好了的球桿平放在球檯上,將燃盡的菸頭取下摁滅,又掏出一根含上。
沒有點燃,也沒有回答。
僅有頭頂的球檯燈被風吹的搖搖晃晃,明光毫無節奏地臨幸於賀承雋身上。
白光不抵黑衣。
耳旁是黑子分外不解的遺憾,「媽的,那為啥不他媽答應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