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獵獸隊(第1/4 頁)
米切爾家的餐桌上,一場激辯正在進行。
準確來說這不是旗鼓相當的辯論,而是一面倒的潰敗。
老託缽修士大獲全勝,安東尼神父則離被氣死越來越近。
狼鎮教堂的安東尼司鐸面色漲紅、聲音急促:“……公教的本質是個人崇拜,主實實在在地化身為人,並且不是以法老、國王和皇帝的形象,而是以一個加利利的卑微農夫的形象。這是一種前所有未的觀念,正是這點讓越來越多的人皈依、接受福音。”
老託缽修士瑞德卻哂笑著反問:“那你去和信徒說神子只是加利利的一個卑微農夫看看?看看是他們被感動還是你被石頭砸死?神化為人算什麼?此處往東去萬里外,還有人能化成神的宗教呢!”
“可我們能取代上古邪教難道不正說明了公教的天命性?”
“公教的崛起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上頭有人好辦事。西方教會受到帝國的扶持,最後從一個窮人和被壓迫者的教會變成了權貴的教會。我倒是想問問你,在撒拉森人的土地上另一個異教也取得了和公教一樣的地位,在那裡的東方教會只能當二等公民,那異教的天命性你也認同嗎?”
安東尼神父呼吸一滯,險些背過氣去。
老託缽修士悠閒自得地抿了一小口葡萄酒,臉上的笑容讓安東尼神父突然想照著鼻子給他來一拳。
二人使用的是舊語,中間還夾雜了許多古代語詞彙。
除了正在爭辯的兩人,米切爾家裡能聽懂這些話的只有卡曼神父和溫特斯。
米切爾家的兒子皮埃爾去找小馬倌安格魯了,餐桌上只有米切爾夫婦和他們尚未出嫁的小女兒斯嘉麗。
吉拉德的小女兒心思全在少尉身上,一直在偷偷瞟蒙塔涅少尉。吉拉德則不明白為什麼兩位神父吵了起來,雖然他聽不懂二人在吵什麼。
不過米切爾一家應該慶幸他們聽不懂兩位神職人員“驚世駭俗”、在普通訊眾眼中足稱異端邪說的發言,這樣他們還能繼續對兩位神父保持尊重。
兩個能聽懂的人裡面,卡曼神父面無表情,溫特斯則心不在焉。
對於兇獸的追殺一無所獲,血跡和氣息在一條小溪處消失。那東西涉水行進了一段距離,水流掩蓋了它的蹤跡。
溫特斯帶著人沿著山溪上下游尋找了數公里,但是杜薩村最好的獵犬也嗅不出那東西在哪上岸。
這片原始森林實在是太廣闊了,百來人投進去就像是一杯水倒進了沙漠。能搜尋範圍極其有限,宛如大海撈針。
眼看太陽逐漸西垂,夜晚中人類行動不便,可野獸卻如魚得水,擔憂“人獵獸”將要變成“獸獵人”,溫特斯不得不讓民兵隊撤出了山林。
與失敗的追獵相比,更讓溫特斯憤怒的是兩個新教徒村對獸災的無動於衷。
帶領杜薩克們進入山林前,溫特斯向其餘四個村都派出騎手去召集民兵隊。河東、河西兩村的民兵隊在村長的帶領下迅速趕來,並加入了搜捕行動中。
而南新、北新兩村,自始自終都沒有派出任何人手。
但溫特斯質問兩村的村長時,二人卻不約而同用“以為杜薩克是在戲弄我們”、“我們去不去也沒什麼影響”的理由推脫。
比敵人的攻擊更令人憎恨,只有背叛。
如果不是因為兩個新教徒村長並非是軍人,暴怒的蒙塔涅少尉能當場斃了這兩個廢物。
一個外人都如此憤慨,就更不要說杜薩克們心裡作何感想。
杜薩村村長老謝爾蓋差點拔刀砍死那兩個新教徒村長,被拉住的老頭捶胸頓足、賭咒發誓哪怕是叛教徒死絕了也不會再向他們伸出任何援手。
一個小小的狼鎮,民情卻複雜到像亂麻一樣理不清。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