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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卓一聲暗嘆:喝酒誤事啊!
卻忽然心中一亮:酒!她朝著眾人一笑:「我想出來了。」
「綠蟻新醅茶,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男人們互望。綠蟻新醅茶,是個什麼品種?
寧清卓似乎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連忙胡亂解釋道:「我爹爹經營茶莊生意,小時我時常在作坊裡玩。覺得烘焙到一半的茶葉很像綠色的小螞蟻,所以就用了『綠蟻新醅茶』。」
這個解釋牽強,林知府卻想起現下的寧家茶莊是寧修平在打理。前些日子,寧清卓似乎是告過一次官。這個年代,貪佔族產的事情時有發生,礙於馮同知的臉面,他也沒好管,只道是宗族內部之事,官府不好插手。此時聽寧清卓提起,倒對她有了幾分偏袒。
沈鴻銳適時撫掌輕笑:「寧姑娘果然妙人。如此對仗工整,意境斐然,這輪的行酒令,贏者當屬寧姑娘。」
寧清卓微微皺眉。這的確是白居易老人家的高作,可她將「酒」換成了茶,工整自然不如原作,更別談意境了。大冷天的,小酒暖著知己聊著,自然是美事一樁,暖茶喝……那算啥事啊!
她當初拿這詩出來改編,不過是應付一時之急。沈鴻銳分明是故意讓她贏。這又是為何?
卻見沈鴻銳朝身邊的美人看去,口中道:「初雪,還不去給寧姑娘嘉獎?」
那初雪猶豫了片刻,終是嬌笑起身,行到寧清卓身邊,摟住寧清卓的腰,側頭極快的在她臉上一啄。
這才盈盈淺笑著退開。
寧清卓垂眸而立,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
青樓女子的香吻一枚,果然好嘉獎。
按常理說,寧清卓一好人家的姑娘,被一風塵女子親了,還不得羞紅了臉,惱極成怒?合著沈鴻銳繞了這個圈子,就在這等著她呢。
他想看她不知所措亂了分寸的模樣。
寧清卓很快反應過來。她微微退後一步,一手負於身後腰處,一手執起初雪的手,躬身行了個紳士禮,在那手背上輕輕一吻,笑答:「清卓謝過初雪姑娘。」
初雪一青樓女子,何曾被人如此尊重?她雖不曾見過寧清卓那禮節,卻覺得這人動作高雅,表情和煦,讓她莫名有種被捧在心尖尖上的感覺,心中一暖,怔忡回望寧清卓。
沈鴻銳眼見初雪在寧清卓臉上留下了一個紅色唇印,很是興味盯著寧清卓,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卻只看到了微怔,隨後便是釋然溫柔一笑,單純利落一吻。
當嬌嫩的紅唇碰在白皙的手背上,沈鴻銳生出了第一個想法:啊,原來這人也會這麼溫婉的笑呢。
再看看微紅了臉的初雪,沈鴻銳生了第二個想法:這個女人……怎麼比他還風流至雅呢。
許通判鬆一口氣。他就怕寧清卓受不了這羞辱,鬧起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所幸尷尬的一幕並未出現,便帶著寧清卓急急告辭。林知府卻悠悠開口了:「清卓,聽說今日你在寧家,發了個不出嫁的誓?」
寧清卓點頭,心中卻犯了嘀咕。她很清楚,知府大人日理萬機,自己還不足以入他的眼。可寧家上午才發生的事,他如何晚上就知曉了?
林知府整整衣袖:「今兒陳公子來我這告了一狀。說來,你不是和他有婚約麼?」
寧清卓心中咯噔一下。
陳公子陳晉安是現任陳家族長,今年二十有六。陳家落戶盧陵百年,發展蒸蒸日上,已經成為江南名至實歸第一望族。十多年前,陳晉安的叔叔進士及第後,陳家更是風生水起。現在寧、吳兩家爭奪的水源,便是六年前陳家挖築引流的。陳家在上游用了大頭,其餘各家沒能力挖水渠從江中引水,便只能在他下游撿水用。陳家勢力可見一斑。
陳晉安和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