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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裡的韻柳猛然覺得有人在碰她,不知怎麼就驚叫了出來。當意識到自己竟然叫出了聲,韻柳登時又是羞又是怕,更加縮排了被子裡去,死死把被子矇住了臉。希源卻在一旁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他就知道她是在裝。韻柳在被子裡聽見他的笑,把牙根恨的癢癢,意識到他根本就是在作弄她。
希源忽然利利索索的收住了笑。又是一張冷麵孔。
“我看你是病得不輕。”他瞅著蒙在被子裡的韻柳,冷冷淡淡道,“我明天再來。好好休息吧。”說完,他便挑開簾子,快步出去了。
聽見那個輕捷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韻柳才扯下被子,露出了臉。剛才又是驚嚇,又是捂在被子裡一陣子,身上都汗津津的了。
希源剛起身下床,小良子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他看見希源床邊蹲踞著的那條大狼狗,才猛然站住了腳。希源一面扣領口的紐子,一面問小良子:
“都打聽清楚了?”
“都清楚了。”小良子答道,“前天夜裡林府裡的確是死了一個人,病死的,說是因為害怕得的是什麼會傳染的病,連夜就送出城埋了。”
“死的是什麼人?”希源緊跟著又問。
周媽剛出院門,迎面遇見三爺過來了。一看見這位爺,周媽就有些心顫顫的,正要開口,希源已經一抬手把她那一句硬邦邦的招呼語制止了。一面他已經徑直踏進院門裡去。希源一邁上石階,就見堂屋地上背身立著一個女子。
除去了身上那件斗篷,是一身素雅的繡服,略顯肥闊的衣服掩不住她曼妙少女的身線。身上沒有多餘的飾物,只簡單的梳著一條麻花辮子,長長的辮子又粗又黑,直垂過了腰際,斜掠到身前去擺著,讓墨綠色滾邊的衣領裡藏著的細柔的脖頸露出了一抹來。希源略看了她一眼,就抬腳邁進了屋去。
韻柳聽那個輕捷的腳步聲,就知道是他。昨晚被他作弄了一番,現在想想也有些恨恨的,她只是背對著他。希源也沒有立即開口。他慢慢踱開了步子。
“你家裡人給你捎來一封信。”他忽然閒閒的說,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信?韻柳臉上神情卻是一凝,腦子裡瞬間空茫了一下,不知道這是預示著什麼,為什麼要捎信來?難道是……她沒敢繼續想下去,募地就轉過了身來——
“信呢?”她望著眼前的希源,急切的神情,直直的問道。
今天的天光太過明亮了嗎?還是眼前這張臉太讓人炫目?
希源渾身莫名的僵了一下,當她的那張臉沒入他眼中的那一剎那間。仿若有一縷清幽的香味撲面而來,他不自禁的就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她的身上的確透著幽幽一縷冷香,淡如水,寒若冰。
此刻,是藉著明亮的天光,他才真正看清楚她的面目。他心中暗自驚訝,難怪林呆子說他這妹子是個小美人,一點也不誇張。其實,也說不上她的眼睛鼻子或者嘴巴,到底是哪一個長得好,可是那並不精緻的五官拼湊在她的臉上,就有了一種奇異的吸引人的東西;一雙秋水眼冷冰冰的;紅嫩嫩的唇微合著,不帶一絲的笑意,彷彿她就是從來都不會笑的;端莊的一字眉更為她的美蒙上了一層聖潔的樸素,毫無妖媚可尋。而且,不知怎麼的,那一身過了時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倒更顯出一種空靈的美來。
“信呢?”韻柳再一次問他,一面已經把手伸向了他,去接信。那一對秋水眼直直的瞅著他,掩不住滿心的焦灼。
希源回過心神來,他低下眼,遲疑了一下,忽然一轉身,一抬手,就見那封信被他丟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去。
“拿去好好看吧。”他隨即淡漠著道了一句。
韻柳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方走過去,顫抖著手把信拾起來,立在桌邊就展開來讀了。希源背對著她,默然朝屋外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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