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暗(第1/2 頁)

雨後透著涼意的風，掀起白色的窗簾，拂向病床上散落開來的黑髮。

病床上的女人緊閉著雙眼，睫毛不安的顫動著，漂亮的嘴唇緊繃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原本明豔動人的臉，因為病顏，平添了幾分令人動容的脆弱，像一朵瀕臨破碎的玻璃玫瑰。

書亦香從噩夢中驚醒，夢中，她從看不見盡頭的樓梯跌落進一片虛無。

她呆了呆，然後睜眼，又閉眼，迴圈數次，發現自己一直身處黑暗中，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還在噩夢中一般。

她立馬發現了眼睛的不同尋常，饒是平日裡冷靜的書亦香，此刻都慌了神。

書俞國一直坐在床邊，男人被歲月留下痕跡，卻依舊俊朗儒雅的臉上，滿是心疼與後悔。

見女兒清醒掙扎著想要起身，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眶微紅的輕聲安慰。

“亦香，別怕，爸爸在這裡，別怕。”

感受到父親手掌的溫度，書亦香不再掙扎，移動著視線看過去，依舊是一片黑暗。

書俞國安撫的輕輕拍打她的手背，輕聲制止她起身，因為顧忌著她腿上的石膏，只是將床調至她相對舒服的角度。

書亦香垂下眼簾，許久沒喝水的喉嚨異常沙啞。

她艱難的強迫自己開口，面對現實。

“爸…我的眼睛怎麼了？”

說完，她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不安、緩慢的跳動，等待著答覆。

“醫生說只是暫時的，因為你摔下樓梯時磕到了頭，血塊壓迫了視網膜神經。”

書俞國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女兒的神色，見她情緒還算穩定，繼續斟酌著開口。

“過段時間血塊散了眼睛就能恢復，就算血塊不能消散，也可以透過手術恢復，別怕啊香香，爸爸一直都陪著你。”

聽完父親的話，書亦香長睫不安的輕顫，遲疑著開口詢問：“你沒騙我吧爸爸？”

“爸爸怎麼會騙你，我讓醫生進來和你說。”

見她神色懨懨，書俞國揉了揉她的頭。

早就等在病房門口的醫生們，得到指示，一股腦的湧進病房。

除了眼科，在場的還有各個領域頂尖的醫學者。

書亦香靠著枕頭，狹長漂亮的鳳眼沒有焦距的直視著前方，她蒼白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指尖卻緩緩攥緊手中的被角。

對著書俞國猶如實質的目光，在場的醫生汗如雨下，儘量委婉的向床上的大小姐，表達著她的身體狀況。

生怕表達的稍有不如人意，就一不小心的丟掉飯碗。

確定完自己真的只是暫時性的失明，書亦香緊繃的神經才驟然放鬆下來，回過神，發現原來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疼。

家裡的樓梯這麼高嗎…

書亦香用沒有輸液的手，輕輕的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她沒想到這次摔下樓梯的後果會這麼嚴重。

也怪她自己，當時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不在焉的，踩空了樓梯。

書亦香輕咬略顯蒼白的嘴唇，她當時因為慌亂向許薇薇伸出了手，結果被她側身避開。

在最後的視線餘光裡，她還是看見了許薇薇想伸向她，最後卻又收回去手。

書亦香收回飄散的思緒，暫時不想去思考，時刻身處的黑暗，已經讓她時刻緊繃著神經，自顧不暇。

知道她不喜人太多，醫生早在交代完病情後，就被書父客氣的請離了病房。

她微微側頭，可以聽見窗邊父親低聲說著什麼，聲音消散在風裡，模糊不清

書亦香伸手摸索著，沿著左邊的大腿向下，伸至膝蓋下面一點，果不其然如醫生所言，觸手是冰涼的石膏感。

腿還摔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