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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靳重山還真找到了。
從瓦恰鄉出發,開一百來公里,就到了塔爾鄉。
塔爾鄉有一場盛大的婚禮,今天剛進行到第二天。
賽馬叼羊,正是斯野夢見的畫面。
鄉裡的年輕男人幾乎都上陣了。
靳重山一到,就被兩隊爭搶。
斯野看得瞠目結舌,他靳哥,怎麼走到哪兒都是香餑餑?
等靳重山換上賽馬服時,他又眼前一亮。
塔吉克族是白種人,五官非常深邃。
但靳重山的深邃裡又有漢族的細緻優美,瞳孔的顏色也最特別,往草原上一站,挺拔高挑,比壯闊風景還引人注目。
斯野不會騎馬,和上了年紀的塔吉克男人、打扮靚麗的塔吉克女人們一同在場邊觀看。
馬蹄將草原變作戰場,黃沙近似硝煙。
年輕男人們狂奔衝撞,喊聲不絕。
這是絕對力量的對抗,原始、粗礦。
斯野一直盯著靳重山,周圍的人和黃沙混為一體,唯有靳重山眉目清晰。
他情不自禁地跟著跑起來,哪怕不可能跑過駿馬。
靳重山消失在人群中,他瞪大雙眼,急得衣服被汗水打濕。
他清楚自己根本不用擔心,但還是害怕在看不見靳重山的時候,遠處的硝煙裡出現事故。
這時,那裡傳來男人們高亢的歡呼。
頃刻,鷹笛手鼓齊鳴,迎接即將凱旋的勇士。
斯野一眨不眨地盯著沙塵,一道影子越來越清晰。
影子衝破黃沙,馬上的人高高舉著戰利品,接受人們的歡呼。
是靳重山。
斯野又跑了起來。
他的心跳聲比歡呼還要響亮。
他跳起來,不斷向靳重山揮手。
勝利者會帶著戰利品繞場。
靳重山卻中途停下來,和身旁的隊友說了幾句,戰利品交到隊友手中。
斯野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看見靳重山離開歡慶的隊伍,逆著人流,縱馬跑向他。
駿馬揚起前蹄,興奮地打鳴。
靳重山沒有立即從馬上下來。
一瞬間斯野覺得夢和現實重合了。
也許下一秒,就有一群人衝過來,圍住靳重山,要他喝下那碗加了奶油的奶茶。
靳重山只是被那雙和平常不太一樣的眸子吸引,一時忘了下馬。
斯野的眼睛一直很亮,瞳色比他見過的漢族稍微淺一些,對著陽光的時候格外清澈。
但此時,斯野看著他,卻好像看著很遠的地方。
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靳重山翻身下馬,斯野也終於回過神來。
沒有加奶油的奶茶,夢和現實果然不能劃上等號。
「跳什麼?」
「你怎麼回來了?」
兩人同時開口。
斯野愣愣道:「啊?」
靳重山牽著馬,帶斯野往人群外走,「又忘記這是高原了?」
斯野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你是看見我在那跳,才把羊給別人,過來提醒我?」
「嗯。」
斯野既覺得可惜,又暗自開心。
「我沒事,你回去繼續繞場嗎?」
他還沒有看夠。
「不去了。」
「哦。」
繞完場,羊被放在早就準備好的炭火上烤。
幾位塔吉克族青年端來不鏽鋼盤裝的羊肉串。
靳重山和他們聊天。
斯野一邊吃一邊聽靳重山的「溫柔情歌」。
靳重山轉過身來時,斯野視線還沒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