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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哥。」他很輕地喊了一聲。
「嗯。」單音節,卻如不可動搖的依靠。
斯野放任那些惡毒的話語在腦海中重放,撐起身子,「靳哥,我來喀什,不是單純的旅遊。」
他的聲音不像白天那樣輕鬆,說出半年前的事,無異於主動撕開血淋淋的記憶。
但此刻,他想要發洩。
回應他的,還是淡淡的「嗯」。
似乎漫不經心,但他知道,靳重山在聽。
「我以前有個很好的兄弟,他叫聶雲濱。」
斯野出生在成都,但父母並非成都人。
他們一南一北來到成都,在這座城市頗有盛名的糖酒會上相識,從最初的生意夥伴,變成育有兩個兒子的夫妻。
與越做越大的生意相比,他們將家庭經營得一團糟。
斯野很小的時候,父母雙雙出軌,斯母死於成都郊區的一場車禍。
坊間傳聞,車禍並非意外,而是斯冠群有意為之。
斯冠群就是斯野的父親。
傳聞捕風追影,沒有證據,但在斯野心裡留下極大陰影,至今與父親不親。
斯宇當過兵,回來後對斯野嚴加管教。
那時斯野剛進入青春期,雖然知道兄長是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人,還是忍不住和斯宇對著幹。
他的17歲生日宴,邀請了不少同學。
宴會之後,斯宇將他叫到書房,讓他警惕聶雲濱,最好是不再交往。
雲濱是他最好的哥們兒之一,他們有共同的愛好,將來都想走時尚設計這條路。
斯宇憑什麼幹預他的社交?
斯宇就是大男子主義,死心眼,一股爹味!
雲濱是打扮另類了些,不那麼陽剛,但誰說男生就一定要像他斯宇那樣呢?
他並未將斯宇的話放在心上,還因為聶雲濱和斯宇吵過幾次。
後來不知是被他哪句話傷到了心,還是單單懶得說了,斯宇終於不再管他與誰結交。
念大學時,他留學了兩年,而聶雲濱一直留在國內。
即便有時差,他們也不曾斷過聯絡。
聶雲濱說,要在成都開一家工作室,專門設計小眾服裝和飾品。
「小野,你和我一起幹吧。我們一加一肯定大於二!等我們做起來了,就把旗艦店開在春熙路,開在太古裡!」
他怎麼回答的?
他滿懷雄心壯志道:「好!看看我們誰先把店開到太古裡!」
太古裡,那是成都時尚的中心。
聶雲濱愣了,「先?小野,你不和我一塊兒幹嗎?」
「當然不!」他驕傲得像一輪肆意釋放熱量的太陽,不知耀眼的光芒會輕易將身邊的人灼傷,「我們合開一個工作室,不就不能互相刺激了嗎?」
「刺激?」
「嗯。最好的兄弟也是最好的對手。工作室你開一家,我開一家,彼此學習,彼此競爭,這樣才能越來越好啊是不是?」
「啊……這樣……」
回國後,聶雲濱已經先於他開起工作室,展露頭角,當面找過他幾次,還是想說服他與自己合夥。
他都堅定地拒絕了。
一來他確實認為競爭是最好的提高方式。
二來他從小被斯宇管束。
至少在設計這件事上,他要自己當老闆,自己做主。
「曠野」第一波夏裝推出時,聶雲濱還幫忙打過廣告,兩邊工作室時常互通業務,交流想法。
但半年後,「曠野」鋒芒畢露,開始壓過聶雲濱的工作室。
斯野變得很忙,每天增加的不僅是業務,還有身為老闆,擺脫不掉的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