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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敘,你怎麼還沒明白。
你是隨時就能被人拋棄的人。
他垂眸藏好眼底的嘲諷,往火堆裡扔了一捧碎葉。
火焰騰空而起,光亮映照滿屋,彷彿一切都溫暖了起來。
第12章
火光閃爍,身體很快熱起來。
腳踝越來越痛,簡直和她當時被張氏揪耳朵差不多。納蘭初輕輕動了動,淺淺抽了一口氣。
很早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是個易痛體質,只要身體某個部分受了一點點疼痛,痛覺就會被無限放大。小時候她被蚊子叮了一下,一直抱著娘哭哭啼啼,哥哥還說她嬌氣。現在長大了已經好了很多,雖然不至於在外人面前哭出來,但痛苦的表情就是讓她再修煉個兩三百年都抑制不住。
她抬起眼看看對面。他闔著雙眼,背倚在那張斷腿了桌子旁,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他能把自己揹回來已經仁至義盡,再說他身上也有傷,總是求他幫忙也不太好。想著想著,納蘭初靠著稻草垛就睡了過去。
她今天起得早,加上剛剛滾下山又被嚇了一頓,睏倦早已徘徊在眼前。腦子一空,疲憊就沉沉壓住了眼皮。
就在她睡熟那一瞬,對面的人突然睜開眼。
眼中異常清明,尋不見一絲睡夢初醒的朦朧。
視線之中,少女腳踝已經透出些微的青色。距她摔下去已經過了幾個時辰,傷處一直沒有得到處理,應該是淤血了。
祁敘默了默,站起身,打算去外面找點吃的。
方才走到門前,又折了回去,半跪在地上,一手按住她的腿,另一隻手用力把她腳掰了回去。
納蘭初正睡得香,腳上冷不丁傳來一陣劇痛,她先是啊了一聲,接著下意識往前面踹去。
察覺到不對勁,她連忙收回腳,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她的腳,好巧不巧,正踹在他臉上。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納蘭初睜開眼又慌忙閉上眼,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慘了,慘了。
不會把她連人帶筐扔出去吧!
周圍很是安靜,只聽見木柴噼啪的聲音。
半晌沒聽到動靜,納蘭初悄悄睜開一條眼睛縫。
他坐在地上,神情仍舊冷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有時候,納蘭初也很羨慕他這種不動聲色的冷淡,若是做了壞事,單看錶情絕對看不出來。不像她,每次一幹了什麼事,一說話就露餡,好像就在腦門上刻了「是我乾的」四個大字。
就因為她藏不住事,哥哥在做一些會被娘罵的事情的時候都會避開她,只怕娘一問她就像倒豆子一樣和盤托出。
祁敘折了幾根竹條放在火上,眉眼低垂,墨黑的眼被鍍上一層流輝。
從他神情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麼,納蘭初想了想,覺得還是應當道一聲歉。
她伸出兩指,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
「剛剛,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本來鼓起勇氣才說出這句話,沒想到對方冷淡的眸光往她腳上掃了一眼,轉過頭繼續折竹條,什麼都沒有說。
果然是啞巴嗎?
她放下手,弄不懂現在是什麼心情。
腳上的疼痛已經好了很多,雖然不曉得剛才他做了什麼,但是肯定是在幫她。
而她
不僅不知恩圖報,還恩將仇報把他踢了一腳。
那一腳踢得重,她聽著都疼。
納蘭初恍然記起她摔下來的時候順手拽下來一個橘子,在衣兜裡翻了出來。雖然他看上去不介意,但賠罪禮還是要給的。
更何況這橘子可是她拼了命才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