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第1/6 頁)
可衛湛的眸光再薄涼,落在寧雪瀅額頭的吻依舊是溫柔的,帶著安撫意味。
睡著的女子無意識地發出哽咽,想要抓住什麼尋求慰藉。
衛湛遞出手,任由她抓牢,用另一隻手梳理著她搭在臉頰上的長髮。
妻子很少會熱衷一件事,奈何心願落空。
作為丈夫,他是自責的。沒有及時救下薛老,他亦是自責的。可非親非故,又如何勸得動一個渴望熱鬧、害怕孤獨的老者
今日前往吏部檢視薛老的生平,得知他的年紀與自己的父親差不多,只是常年孤苦,無依無靠,才會比同齡人蒼老許多。
按了按發脹的額,衛湛索性坐在腳踏上,思忖起之後的事。
一盤撲朔迷離、錯綜複雜的棋局,該加快程序了。
另一邊,在前往大同鎮的路上,季懿行頂著涼風坐在路邊的垂柳旁歇息。
隨行的三千營兵卒遞上水囊,也席地而坐,“老大,大同鎮那邊是不是盛產老陳醋啊?我可太好酸口了。”
季懿行仰頭灌水。
腹中一缸醋,何苦再添新醋呢!
他沒有理會,四仰八叉地躺在覆霜的枯草地上,怎麼也消解不了娶錯妻的遺憾。
為何杜絮、衛湛和雪瀅妹妹能那麼快坦然接受呢?
當日迎親的家僕都已被他責罰,有幾人現在還臥床不起,可縱使這樣,也難解心頭之怨。
瞧見遠遠走來的領兵將領,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憑著平日裡的交情問道:“兄弟,咱們這些人裡會有一批將士住進總兵府吧?”
將領點點頭,預判了他的心思,“將軍說了,你同我一起駐紮在一個山匪窩點的附近。”
季懿行有些不爽,“是我爹的意思?”
將領拍拍他的胸口,“將軍的意思,咱哪敢多問啊。”
回到垂柳旁,季懿行復又躺下,渾似掉入沼澤,四周無助力,無法脫身,洩氣又不甘。
數日後,十一月廿八,彤雲密佈,霜覆庭砌。
悲痛經過數日沉澱,已轉為心底消解。日出日落、潮起潮退,日子還要繼續。
蜷縮在榻上的寧雪瀅正抱著薛老留下的醫書鑽研,腰間搭著一張白絨毯,露出套著綾襪的小腳。
屋裡被炙烤得有些乾燥,寧雪瀅覺得面板很乾,讓秋荷取來潤燥的桃花甘油膏塗抹在臉上。
夜裡衛湛回來時,也覺房中太過乾燥,便讓灶房少燒些炭。
二更沐浴更衣後,衛湛還在書房中執筆書寫,挺直的身形籠於燈火中。
寧雪瀅特意讓人熬了小吊梨湯,親自送去書房。經歷了薛御醫的事,她發覺衛湛是懂她的。
而她對他也產生了遲來的信任,由此衍生出了依賴。
青岑站在門外,見大奶奶端著梨湯娉婷走來,立即側開身讓行。
寧雪瀅停下來,倒出一碗遞過去
,“喏,潤潤燥。”
青岑躬身,“多謝大奶奶的好意,卑職不喜甜。”
今兒還聽青橘說,她家哥哥最喜歡甜膩的食物,與外表出入很大,怎麼這會兒就不喜甜了?
避嫌?
屋裡的男子哪有那麼小心眼?
沒打算強人所難,寧雪瀅走進書房,在珠簾前詢問道:“郎君在忙嗎?妾身能進去嗎?”
“進。”
聽得短促的一聲應答,寧雪瀅挑簾走進去,眉眼柔柔地解釋道:“屋裡乾燥,妾身讓後廚備了梨湯,給郎君潤燥。”
說著,將托盤放在書案一角,拿起沒送出去的那碗遞了過去。
衛湛放下筆,向後一靠,沒有接。
寧雪瀅愣了愣,方想起這是被青岑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