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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女人在多爾袞死後,為了兒子的皇位和擺脫自己的尷尬,竟是用歷史上只有針對不共戴天的仇人才會採取的手段,清算了對他們母子恩德大於天的多爾袞。
聯絡到她和親生兒子鬧的形同冰炭,幾乎反目成仇,又在兒子死後,用兒子的口吻清算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陳旭日實在對她深懷戒心。
這個女人是一個典型的政治動物,在看似一切為了大局冠冕堂皇的藉口下,掩藏著她不容人違抗的私心,以自己的喜惡,操縱著後宮和朝中許多紛雜的人事。
也許只有順治的死,才令她終於肯回頭審視自己的前半生,從而促使她特別細心呵護教導孫子玄,並終於培養出了一位足夠出色的康熙皇帝。假如不是這樣的話,沒有康熙對她的推崇和美化,她在歷史上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就不好說了。
現在,陳旭日敏感的意識到,這位皇太后對自己竟是起了殺心。
遷怒,這絕對是**裸的遷怒!
他身體顫了顫,如風中落葉般,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抽抽咽咽道:“我、我要回家,嗚嗚……我要回、嗚嗚……回家……”
把蘇苿爾倒驚了一驚,她偷偷望望孝莊面冷如霜繃的死緊的臉,尋思了又尋思,小心提醒道:“太后,您頭前吩咐奴婢叫他過來的。剛剛,是奴婢疏忽了,一時急著進屋,把他撂這兒了……”
陳旭日一手亂七八糟的抹眼淚,略微用上點力,把雙眼睛揉的通紅,一手掩在袖子裡,偷偷使勁掐了掐自個兒腰上的嫩肉。
因為吃疼,哭的就有了幾分真意。
孝莊寒著臉,看著跟前哇哇大哭的小少年,臉上陰晴不定。
一雙手握了又松,鬆了又握。終於嘆口氣,擺手道:“行了,收起眼淚,回頭你的主子見了,不定以為哀家怎麼著你了。這兒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她扶著頭,皺眉道:“趕緊走,吵死了。”
蘇苿爾明白孝莊太后這會兒心正亂著,遂上前扯扯轉為低泣的少年,低聲道:“你是個聰明孩子,在宮裡呆的時間也不短了,回去後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你自個兒曉得吧?”
陳旭日抽搐著保證道:“我什麼也……沒聽到,真的……”
孝莊看著他走遠,身體晃了晃,在蘇苿爾的攙扶下回到屋裡,喃喃道:“哭吧,哭吧,能哭出來真好,哀家也想哭,卻是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啊……”
陳旭日回到承乾宮,直接趴到床上。
一個長長的午覺過後,只覺得腳趾頭都是軟的,怎麼也爬不起來。光線晦暗,腦子混沌。一時想不明白是早上還是晚上,是他鄉還是故園,是前世還是今生。
恍恍惚惚,身如柳絮,浮在空中,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外邊傳來說話聲。
未及思量,已經魂歸**腳踏實地。
五色凡塵人間百味,七情暗入六慾明張,霎那間把身心都填滿了,再無半點空隙。
然後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幕,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這把年紀哭哭啼啼的,實在讓他想重重嘆氣。
對人對事,有些人憑算計,有些人憑感覺。
直到現在,陳旭日仍然不認為自己有所謂的政治智慧,這需要時間和閱歷去積累。
他現在能做的,便是加上幾分小心,憑著直覺去做事。
比如這次痛哭。
原本只是作戲,眼淚流下來,由不住就想起很多……而痛快的哭一場,心裡的包袱又似乎輕鬆了許多。
他坐起身,眨巴眨巴酸澀的眼睛,託著下巴尋思起來:看樣子,暫時這條小命是保住了,往後可真要加倍小心了。怪不得人都說,在這後宮裡,不該看的絕對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