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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陳庸將尖叫壓回嗓子裡,而且,下手過於兇狠,他理解亭析愛貓,寵物終究是寵物,哪能真和人相提並論,更何況傷人犯法。
陳庸半點不想聽自己的藝人唱鐵窗淚。
「有沒有人看到你?姜維宇知道打他的人是你嗎?」陳庸冷汗直流,來回踱步。
「沒有,他不知道是我。」停頓半秒,亭析說:「知道也沒關係。」
「哪會沒關係?!太有關係了!」陳庸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千萬不能成法制咖!你還沒爆紅呢,還沒狠狠打那些黑你人的臉呢!還沒讓他們真香呢!」
亭析盯著他,一臉無語,「少看點小說。」
陳庸離開後,亭析拿上換洗衣物去洗澡,宿舍的浴室逼仄,初來時他完全無法適應,幾次磕磕碰碰後終於長記性,如今已完全習慣,甚至會在洗澡的時候練歌,自帶混響。
帶著一身水汽走出浴室,開啟窗戶,夜風吹拂,亭析愜意地閉上眼睛,嘴裡輕哼歌謠。
晚風是天然的吹風機,亭析天生體質偏冷,四月份的夜晚,仍帶著冷意,他無所謂,外公走後,再沒人催促他洗完澡趕緊把頭髮吹乾,晚上冷注意加衣裳。
扔枕頭上的手機發出響聲,亭析走過去看了看,眼中閃過詫異。
「我要回國了,記得來接我!」
亭析揉揉眉心,唇角微揚,「雖然我願意,但我想比起和我擠地鐵,你應該更願意坐專車。」
「擠地鐵?!你家破產了嗎?!」對方故作誇張地驚呼。
「你認為可能嗎?不過我現在確實很窮。」亭析坦然道。
電話對面沉默幾秒,「我早該想到,從你改名字起就不對勁兒。」
「畏哥,我很好,真的,我從來沒有這麼自由過。」亭析望著窗外眸光浮動。
其實並非沒有過,於他而言,真正自由爛漫的一段時光,應該是他和鬱臨莘在一起時。
他向來冰涼的手會被鬱臨莘握在手心,鬱臨莘與他相反,掌心溫熱,像個天然的火爐,他趁鬱臨莘揹他,偷偷將涼颼颼的手塞進鬱臨莘後衣領裡,凍得鬱臨莘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他會立刻癟嘴,假裝要哭,一開始鬱臨莘老上當,手足無措,身體僵硬,想方設法哄他,次數一多,鬱臨莘便識破了他的小伎倆。
「哇——」十五歲的少年,一雙明珠似的眼眸嵌在白皙勝雪的臉上,眼睫如同兩把小扇子,撲閃撲閃,努力擠出眼淚。
他尚未完全長開,臉頰帶著可愛的嬰兒肥,唇紅齒白,惹人憐愛,哪捨得對他說半句重話。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長身玉立,身姿挺拔,肩寬腰窄,五官俊朗,隱隱長出成年人的輪廓,路人經過,以為哥哥正在訓弟弟,捂住嘴巴發出善意的笑聲。
四面八方傳來的笑聲,跟過年走親戚,一群叔叔阿姨看到兩三歲的小堂弟打噴嚏把自己摔倒時發出的笑聲極為相似,亭析瓷白的耳朵慢慢染上薄紅,乾哭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他撅起嘴,氣呼呼地仰頭瞪鬱臨莘,「哥哥欺負我,大壞蛋!」
與同齡人相比,亭析的生活更為單純,十五歲的他,依舊不諳世事,每當他乾淨純澈的眼睛望過來,便會不由自主忘記世上一切疲憊骯髒。
鬱臨莘捏捏他的鼻子,「又騙人呢,小壞蛋。」
大拇指撫過亭析眼下位置,「哭得地動山搖,一顆金豆豆也沒掉。」
亭析臉頰發燙,紅霞飛,乾脆不理人,大跨步往前走,鬱臨莘跟在他後面送他回家,勝似閒庭信步,甚至背完了一片英語例文。
獨自走在前面的小傢伙,轉身走到自己面前,「五分鐘到了,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