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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空氣好似打翻的糖漿,粘稠甜膩,兩人目光相接,心跳加速,鬱臨莘低垂眼睫,漆黑的瞳眸幽邃淵邈,他的視線如有實質,細細勾勒亭析的眉眼,再是那水色的唇。
胸中沉睡多年的野獸,睜開雙眼,它想要造作,想要撒野,想要瘋狂。
鬱臨莘用他的視線,反覆親吻眼前之人。
他沒有真的親下去,他怕冒犯了他親愛的少年。
微涼的指尖滑過鬱臨莘胸口,亭析白皙的手指繪畫般,仔細描摹他流暢的肌肉線條。
「小曦……」鬱臨莘開口,啞了嗓子。
慾火灼身,理智難存。
亭析踮起腳,湊近他耳畔,「鬱前輩,接吻嗎?」
「撲通撲通……」
鬱臨莘心如擂鼓,猛烈撞擊胸腔,好似剛打完一場拳擊比賽。
血液沸騰,充斥全身,將他所有理智沖刷乾淨,他倏地抱起亭析,大步走向偌大的床。
亭析躺在柔軟的被子上,勾住鬱臨莘肩頸,偏長的黑髮散落腦後,整張俊美的臉展露無遺,也露出了那對鋒利的眉眼,像是開刃的寶劍。
鬱臨莘垂首在他心口落下一吻,出乎亭析預料,身子微微顫慄,他以為他們重逢後的第一個吻,會裹滿俗世的情-欲,關乎原始本能,無關乎感情。
亭析捧住他的臉,迎面吻上去,帶著一腔孤勇與決絕。
鬱臨莘忽然側過頭,吻落在他臉側,亭析犯犟似的追上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心頭有把火愈燃愈烈,亭析憋著一口氣,驟然翻身與鬱臨莘調換位置,居高臨下扣住鬱臨莘下頜,「你反悔了嗎?」
鬱臨莘認真注視他,說:「小曦,你不用這樣,我只是單純想幫你。」
亭析同他對視長達一分鐘,確定鬱臨莘真的不打算與他發生點什麼,鬆開手跨下床,眉眼冷峻,「沒勁。」
拍拍揉皺的衣服,亭析開啟一瓶酒,金棕色的酒液波光粼粼,晃動手腕,冰塊錯落,碰撞杯壁,發出脆響。
他動作熟練地喝上一口,「無功不受祿,既然前輩不想做,那就算了。」
壓抑於眼底的痛色溢位,鬱臨莘難以想像亭析幾年間的生活,他的小王子究竟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這樣,如果不是自己,小曦他還會如此輕易主動地把自己作為交換嗎?
鬱臨莘心疼得要命,口中升起一片苦意,「當年……對不起,是我虧欠你許多,當我在彌補你吧。」
喝酒的手頓住,亭析險些笑出聲,無所謂地擺擺手,「誰還沒年少輕狂過,那些事我早忘記了,鬱前輩你沒虧欠我什麼,倒是這兩天熱搜的事我挺抱歉的。」
屋子裡溫度正合適,鬱臨莘卻遍體生寒,他捏緊拳頭,難以置信小曦可以如此輕飄飄地揭過他們倆的過去。
「謝謝你的酒,味道不錯。」亭析放下酒杯,杯壁上水珠緩慢下滑,慢得猶如一種酷刑。
他甚至連「再見」也不肯對自己說。
鬱臨莘鬆開拳頭,指節蒼白,站了十分鐘,或者半個小時?他不清楚,手腳連同所有感官去皆失去知覺,彷彿劇烈陣痛過後的麻木。
「薛廉,最近發生過什麼事?和我有關。」鬱臨莘走到桌前,開啟擴音,盯著亭析喝剩的酒出神。
「誰傳到你耳朵裡去了?一個小藝人而已,成不了氣候,要不了幾天熱度就會下去。」薛廉處理過太多類似的碰瓷事件,而且他看過,小藝人明顯也是受害者,比起亭析,更需要注意的是姜維宇。
「發給我。」鬱臨莘說。
薛廉一頭霧水,剛想問清楚,通話已結束。
他調出亭析的影片反覆觀看,長劉海,黑框大眼鏡,橙色程式設計師格子衫,土得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