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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楚迎臣竟然聽到並回應她了,低低的一聲,散在風中,有些沉。
莫名的安心,突然間她就不怕了。
空中仗劍,是何等豪情壯志,又是如何快意。她俯瞰人間,曾經高大或嬌小的行者,漸漸的化為螻蟻般的存在,最終又徹底消失不見。
雲霧翻騰,晦朔不知。
唯有這縱情天邊之意,盪於心胸,久久不散。
至多半柱香,他們就抵達水牢。喬喬心裡暗自吐槽,明明是挨罰,卻偏偏還要跑這麼遠,巴巴的自己來領罰,自然,為了老婆崽的師姐形象,這不能說。
「水牢嘛,也還可以。」喬喬乾巴巴的笑了兩聲,看著眼前的水簾洞,水洞逢人則開,劃開一條僅可透過一人的路。
楚迎臣擋在喬喬前面,一劍盪開撲面而來的水幕,擊飛無數水花,並未回頭。「師姐,我們走吧。」
「來啦。」喬喬提著裙擺,踩過大大小小的水坑,小心翼翼的跟在楚迎臣的身後。她現在沒有實力,硬要跟著來只是想陪陪他,最起碼,不能成為楚迎臣的麻煩和累贅。
記得書裡水牢這段描寫是這樣的。
『楚迎臣一個人睡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他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周圍什麼聲音也沒有,也沒有任何的光亮,假如這個時候有些聲音該多好啊。哪怕那些聲音是指責是謾罵,也比如今呆在這,死一般的寂靜要好。』
喬喬心疼。
在徹底步入黑暗之前,楚迎臣頓住步伐,讓喬喬牽住了他的衣袖。
「怕不怕?」喬喬並不是多話的人,但楚迎臣實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她只好沒話找話一樣出聲。
「我還好。」楚迎臣的聲音落在黑暗裡,綿長,溫吞,耳朵要懷孕。
阿偉死了。
喬喬在心裡默唸三聲,要振作,才又繼續。「還好,是有一點點怕的意思嗎?」
楚迎臣的聲音有些猶豫,聽起來帶著些茫然失措。
「我小時候……曾經被母親關過幽禁的密室。」
「七天時間,裡面只有水。」
一句話,卻在喬喬的腦海里勾勒出許多可以想像的畫面。
面容精緻的小男孩臉上布滿了淚水,一個人被關在漆黑的密室中,也許大聲的喊過母親,也許哭的筋疲力盡又睡著。自己摸索著喝水,再睡覺,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等不等的到人救他出去。
未知和恐懼,成年人都經受不住。
喬喬的嗓音有些啞。「那個時候你多大?」
「五六歲吧。」楚迎臣說完才後知後覺的顧及到自己這個師姐的情緒,應當是有些難過的,才又補充解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一百多年了,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師姐。」
已經一百多年了,然而再次經歷黑暗,都會想起來那段難熬的時光。
這段楚迎臣的兒時時光書中並沒有提及,而是自己親身經歷在書中,才知曉的丁點兒浮光掠影。
自己只知道他一個人在裡頭,沒有聲音沒有光源,應當是難捱,卻不知道原來如此難捱。
「沒關係呀,這次有我在身邊呢。」喬喬故意輕快了語氣,向著大概是他的方向輕飄飄的說。
楚迎臣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這水牢也是以七天為期限,我們應當就能出去了。」
喬喬想起來他少年時那一次穿書,是很容易羞澀的少年,不知道這一次在黑暗裡,提及小時候並不光彩的往事,他有沒有又一次紅了耳根?
她掏出來早就藏在袖子裡的梅花餅,塞在他的懷裡。「吶,給你吃,餓了嗎?」
先給他吃,再問餓不餓,像是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需要最好,不需要也不算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