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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紅燈的時間太長了,長到文寒怎麼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來拒絕小孫,長到他心裡覺得很空,又很滿…
終於等到綠燈,孫志智駕駛技術很穩,期間兩人又說了很多直奔主題的話,基本上都是小孫在說文寒在聽,不多時,汽車就駛進了路郝家的老小區裡。
小孫的話一直縈繞在文寒腦子裡,他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跟孫志智有什麼過多的接觸,但是剛才那個姓孫的年輕人跟他說了那麼那麼多的話,以至於讓他今天完全不用數臺階就走上了六層,資訊量太大,文寒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超載。可見人的注意力一旦特別集中,就會完全忘了那些自己平時過分關注的瑣碎。
隔著一層布料,文寒摸到臨下車前青年人給他的一個硬皮本,心裡覺得很不真實。那是小孫的日記本…他原以為會是路愛國的日記,迷迷糊糊開啟了防盜門,直到踏進玄關,他心裡總才找到一些實感。
文寒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只要有心事就睡不著覺。當他第六次翻身的時候,路郝終於張口問他&ldo;怎麼了?&rdo;
本以為那人早就睡了,卻不想到底還醒著,小文只悶悶地答了一句&ldo;沒什麼&rdo;,心裡還沒想好要怎麼完成小孫交給他的那個艱巨的任務。
一次談話就讓文寒對小孫的印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那個青年心思細膩,暗藏著時下年輕人不具備的成熟老成與穩重懂事。
&ldo;如果他是路郝的親弟弟就好了。&rdo;被成功洗腦的小文,心裡默默地想。
路郝一條手臂攬上小文的腰身,說道:&ldo;沒什麼就早點睡,你明天不是得上六節課呢麼。&rdo;
文寒聽對方那麼一說,才想起週三的慣例是煉獄一般的日子,虧得路郝把他的課表背了個滾瓜爛熟,否則他一糊塗忘了帶金嗓子喉寶,明天又要跟姚大姐蹭薄荷糖吃。他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著,眼皮沉重地不行,可是遲遲不能入睡,令人焦躁不已。
五分鐘後――
&ldo;路哥,你睡了嗎?&rdo;文寒推推路郝的胸膛,輕聲問。
&ldo;正要著了,怎麼了?&rdo;
&ldo;你…你是不是挺恨你爸的?&rdo;
&ldo;……&rdo;
這個時候北方已經停止供暖了,初春乍暖還寒的夜裡,李澤雨發的電暖氣又派上了用場。臥室的溫度不算涼,但文寒還是後悔問了剛才那個問題,因為路郝難得沉默。
文寒既不敢翻身也不敢大喘氣,他知道路郝不想說話,也就盼著那人能早點睡著,待到明日一早,兩個人就能把今晚的事情假裝忘個一乾二淨。
大約過了有一刻鐘,路郝打破臥室裡的低氣壓,說道:&ldo;怎麼突然問這個?&rdo;
音度很平,叫人聽不出喜怒。
文寒終於徹徹底底地意識到自己從小孫手裡接到手的,是個任重而道遠的燙手山芋,但他不能扔,也捨不得扔,為今只能用各種可以想到的法子,慢慢卸下路郝的心防。
他怕冷似的棲在路郝懷裡,那人用手臂把他圈的更緊,文寒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ldo;我覺得你爸挺可憐的。&rdo;
路郝頓了幾秒,而後緩緩說道:&ldo;說實話,小時候特別恨他,恨他不要我媽跟我;也恨別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說我爸搞破鞋;更恨他走了之後一次也不來看我,明明都在一個城市裡面生活……但是現在,我也不知道對老頭懷著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也許還是恨他,可能只是沒有小時候那麼強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