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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門有兩層,裝有花玻璃板。裡面的大廳又寬又涼快,拼花地板亮亮的,連一塊地毯都沒有。阿爾塔迪納夏天很熱,緊貼著小山丘,風直接從頭頂過去,吹不進來。八十年前人家就知道該怎麼建適宜這種氣候的房子。
一個服裝乾淨潔白的護士接過我的名片,我等了一會兒,阿莫斯&iddot;瓦利終於屈尊接見我。他是個光頭大個子,笑容可掬。白色長外套一塵不染,穿著皺紋膠底鞋,走路靜悄悄的。
&ldo;有什麼事要我效勞,馬洛先生?&rdo;他的聲音渾厚柔和,可以舒解痛苦,安慰焦慮的心情。醫生在這兒,沒什麼好擔心的,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他有那種床邊禮儀,一層層又厚又甜。真了不起‐‐而且強韌如裝甲鐵板。
&ldo;醫生,我在找一個姓韋德的人,他是有錢的酒鬼,最近從家裡失蹤了。過去他曾經躲在一個能應付他的狀況的隱密場所。我唯一的線索涉及一位v醫生。你是我找的第三個v醫生。我非常洩氣。&rdo;
他和顏悅色微笑著說:&ldo;才第三個,馬洛先生?洛杉磯附近姓氏以v打頭的醫生一定有一百個。&rdo;
&ldo;對,可是設有鐵窗的卻不多。我發覺這邊樓上有幾間,在房子側面。&rdo;
&ldo;是老人。&rdo;瓦利醫生傷心地說,但他的傷心渾厚而飽滿。&ldo;孤單的老人,沮喪不快樂的老人,馬洛先生。有時‐‐&rdo;他做了個非常有表現力的手勢,向外畫弧形,停頓一下,然後輕輕落下,像一片枯葉飄落在地面。他更明確地加上一句:&ldo;我這裡不治酗酒病人。現在請恕我失陪‐‐&rdo;
&ldo;抱歉,醫生。你剛好在我們的名單上。也許是個誤會。兩年前你跟緝毒組的人有過一點兒小小的糾紛。&rdo;
&ldo;是這樣嗎?&rdo;他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後豁然開朗地說道:&ldo;啊,是的,我不謹慎僱了一位壞助手。很短的時間。他利用我的信任胡來。是的,沒錯。&rdo;
&ldo;我聽到的不是這樣的,&rdo;我說,&ldo;我猜出我聽錯了。&rdo;
&ldo;你聽到是怎麼樣的,馬洛先生?&rdo;他依舊笑容可掬,聲音成熟悅耳。
&ldo;聽說你被迫交出麻醉藥處方簿。&rdo;
這一來有點兒說中他的要害了。他沒怒目攢眉,卻已剝掉了幾層魅力十足的笑容,藍色的眼珠子閃著寒光。&ldo;這個荒唐的訊息是哪兒來的?&rdo;
&ldo;來自一家有能力建立這方面檔案的大偵探社。&rdo;
&ldo;毫無疑問,是一群廉價的勒索者。&rdo;
&ldo;不廉價,醫生。他們的基本收費是一百美元一天。由前任憲兵隊上校主持。不是收小錢的貪心鬼,醫生。別人對他的評價很高。&rdo;
&ldo;我該給他一些坦白的建議。&rdo;瓦利醫生淡漠地說,&ldo;他名叫什麼?&rdo;瓦利醫生的儀容不再陽光普照,漸漸成為冷嗖嗖的黃昏了。
&ldo;機密,醫生。別放在心上。全是例行工作。韋德這個姓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嗯?&rdo;
他身後一個小電梯的門開了。一位護士推著一輛輪椅出來,上面坐著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雙目緊閉,面板泛青,全身裹得緊緊的。護士默默地推著他走過光亮的地板,由邊門出去。瓦利醫生柔聲說:&ldo;老人。生病的老人。寂寞的老人。別再回來,馬洛先生。你會惹惱我,我惱火的時候可能相當不討人喜歡。可以說非常非常不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