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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出一轍!這讓我心中感到震驚和不安。小學沒畢業的小鳳在我的印象裡她是從沒寫過信的,我甚至沒看見她寫過一個字。過去在大隊宣傳隊演節目背臺詞都是我一句一句地教她記下的,她怎麼會寫出這樣一封讓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動容的信的呢?這封信完全不是她的文化水平所能完成的事情。信中除了夾雜著一些錯別字外你很難再找出別的毛病。小鳳一聲聲地數落著我罵著我。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暢快淋漓地罵我,然而我卻能讀出那罵聲後面的一縷剪不斷的戀情,因此我猜想她一定是一邊流著淚一邊寫下這封信的。她把她一生的話都留在了這張紙上,然後走向了村外那口水塘。信的結尾日期是七月初八夜。我翻看了一下日曆,原來它同八月一日竟是同一天!我身子重重地顫抖了一下,她是在臨死前的一刻寫下這封信的!而在她寫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剛剛進入夢境,這能說是巧合嗎?我放下信紙拿出筆在紙上計算著我和小鳳五年零三個月的夫妻時間,結果讓我嚇了一跳——我計算的數字和夢中小鳳說的那個數字只相差一天!如果刨去這其間的一次閏年則正好相等!
一種嗡嗡地怪叫聲在腦子裡盤旋,是那群烏鴉的聲音。還能說那個夢僅僅是巧合嗎?我否定了巧合。我忽然想起了母親曾經說過的話,我想小鳳死前她的靈魂確實來瑤城見過我。她為什麼要這樣?這個可憐的女人!
我在老榕樹下不知呆了多久。在這寂靜的郊外,在這棵神秘的老榕樹下,我像一個鬼魂在記憶的長河裡毫無頭緒地遊蕩,搜尋與這個死去的女人有關的破碎的記憶。瑤河水面上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並向四野飄散。我感覺我的視線有些模糊,漸漸地水霧凝結成水滴落下來,流在我的臉上。我用手抹了一下竟抹出了一片潮溼——這是我第一次為一個我不愛的女人流淚!我感覺到了那小小液滴的涼意,它讓我猛然間清醒起來。我想我是該回一趟劉家灣,去看看已經長眠於地下的小鳳,還有我的兒子小強。
6
顧豔玲又去了浦城,自從小琪被蘭彩雲帶到浦城以後,她大約半個月就要去一趟浦城,宣傳部沒人敢對她的行蹤有什麼異議。顧豔玲是個自由散漫慣了的人,從小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下養成了一種無憂無慮的傲慢性格,現在又有了我這隻保護傘,她更是為所欲為目空一切了。她的這種性格成了引發我們一次次爭吵的導火索,可她仍舊我行我素行蹤無定,從不事先和我打聲招呼,頂多只留張紙條,只寫一句話:“我去看小琪”。但這次她寫的卻不是去看小琪,而是“媽說有要事,要我去一趟”。我心裡悠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天陳天明的那句蹊蹺的問話。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顧志傑真的有了麻煩了嗎?可我此時沒有心思去想這事,我想的只是小鳳的死和我的兒子小強,我拿定主意明天就回劉家灣,去看我快十年沒見的兒子。
BP機不停地響,吵得我心煩。我沒有看誰在呼我,伸手把它關了。過一會電話響起來,我想一定是顧豔玲的,她大概已經到達浦城了。拿起電話卻不是,說話的是陳天明。陳天明問:你大姐走了沒有?要沒走就帶過來我們一起吃飯。我說她早就走了,我留不下她。陳天明說幹嗎這麼急,大老遠的來一趟怎麼不住幾天?我說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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