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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生氣了？&rdo;李鳳寧卻兀自笑得沒心沒肺，&ldo;你手上怎麼了？&rdo;

梓言一身皮肉生得嫩，劃拉一下都能紅半天，剛才在前面被人扣住手腕好一會，此刻一圈紅印還沒退下去。他倒是混不在意，卻冷不防被李鳳寧拉了過去，然後把他的手腕握在自己手裡仔細看著。

屋子裡本來就昏暗，燈光下李鳳寧的側臉更是柔膩得半點瑕疵都沒有。那雙烏黑的眸子就那麼仔仔細細地看著他的手腕，彷彿什麼精緻物件又彷彿受了什麼大傷一樣。

&ldo;你好歹也用用心吧。&rdo;於是，梓言的聲音也軟了下來，&ldo;平日裡哄誰哄不來，偏梗著脖子跟自己親娘慪氣算什麼？說得難聽點，&rdo;即便屋子裡再沒別人，他的聲音仍然低如蚊蚋，&ldo;好歹也等她請封了世女……&rdo;

李鳳寧一震，好一會才抬起頭來看著他。

一旦去了那副調笑的樣子，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竟然便有了懾人的光彩。梓言只覺心口被凍了一下，不由得就有些心虛起來。只是他才咬著唇，卻聽她突然道：&ldo;那空屋子還有沒有了？&rdo;

瞬間又微惱起來的梓言眼睛一眯。&ldo;前頭的屋子按著過夜算。&rdo;他上上下下掃她一眼，隨後故意地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臥床，&ldo;只那邊還剩半張床空著，可以少收你幾個大錢。&rdo;

李鳳寧眉毛一挑，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梓言。

梓言瞪了回去，&ldo;怎麼，你還嫌棄？&rdo;

&ldo;名牌不掛著的，果然是不值錢了。&rdo;李鳳寧看了他好一會，眸子裡的笑意越來越濃，&ldo;罷了罷了，我今天也沒帶錢，就這裡湊合一晚也好。&rdo;說著，竟真朝床邊走了過去。

留下梓言在原地瞪圓了眼睛。

第4章 皇帝

她是……

天之驕女。

&ldo;陛下正在召見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兩位大人，&rdo;一身青衣的侍官聲音溫和婉轉，俏麗的臉上帶著適度的微笑。

&ldo;是，&rdo;她欠了欠身以作回應，&ldo;那鳳寧就在此等候。&rdo;然後看到對方滿意而去。

除卻當今聖人外，先帝與先鳳後所出另一個的嫡女就是她的母親。而她父親乃是母親奉詔命迎娶的正君，出自赫赫有名的安陽殷家。所以與她同輩的堂姐妹裡，除了幾位皇女之外數她身份最尊。

&ldo;鳳寧小姐。&rdo;小宮侍上了茶，輕聲細語地說，&ldo;請用。&rdo;

&ldo;有勞。&rdo;她對小宮侍笑了笑。

小宮侍臉上一紅，小步跑著走了。

這樣的人如果還有怨言，不論抱怨的是什麼，大概都會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有吃有穿，不冷不餓，比起天下不知多少人都強的日子，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她端起茶杯，然後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看見一張撇著嘴角冷笑的臉。

其實說到底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她爹死得早，而她的親娘……

不喜歡她而已。

李鳳寧啜飲了一口茶水。

貢茶自然不同凡品，雖然到她這裡也只是稀鬆平常，吃慣了的味道而已。

小時候她也天真過。她想，只要她用心讀書，那麼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天的母親或許會多看她一眼，多跟她說幾句話。她用心了，真的，連太傅都贊她好，但是摸著她的頭髮說鳳兒真乖的那個卻是她的姨母。

到她大了一點，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