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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顧錦榮卻是個混不吝的,&ldo;我雖不知你從哪裡抄來的詩句,可人在做天在看,以為憑此伎倆能揚名京城,殊不知全城的閨秀都將因你而蒙羞!&rdo;
虞妙人涵養再好,被她這樣夾槍帶棒地嘲諷也受不住,氣得直接摔了紙筆,&ldo;荒唐,你自己做不出好句,就汙衊旁人是買來的東西,陳家也不是沒錢,怎麼就不買呢?&rdo;
連蕭雲霓都覺得顧錦榮這女孩子有些咄咄逼人了,她雖然知曉虞妙人搗鬼(那首詩人情練達,又有壯志難酬之嘆,絕非一個十四五歲的閨中女子做得出來),可既無真憑實據,顧錦榮再揪著不放,只會叫人覺得她輸不起。
陳丹青嘆了一聲,也讓顧錦榮算了,她不想事情鬧大,再讓陳家門楣蒙羞。
陳丹姝則悶悶不樂地鼓著臉頰,好氣哦!
顧錦榮這時卻嫣然一笑,向蕭雲霓道:&ldo;公主,不知可還有多餘的紙筆?&rdo;
她方才那張宣紙被茶水弄髒了。
蕭雲霓訝道:&ldo;你真會作詩?&rdo;
方才分明杵著像根木頭,怎可能突然間開竅。
顧錦榮笑而不語,只道讓她試試。
蕭雲霓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竟真讓人尋了紙筆來。
餘下的宮娥小姐們也都知趣地讓開一條路,好叫這空口說大話的顧家姑娘肆意揮灑。
不說陳家姐妹全神貫注,就連虞妙人齊思佳也都牢牢盯著,生怕這妮子來個神仙點化,一鳴驚人。
好在,才寫了一個字,齊思佳便差點笑出聲來,&ldo;這麼難看的筆跡,還是個女兒家呢。&rdo;
虞妙人亦忍俊不禁,說是簪花小楷,怕是還不如她家記帳的夥計。
原來只是個會吹牛的,才片刻功夫就現原形。
虞妙人懶得再看,拽著齊思佳到欄杆邊喝茶,只瞧顧錦榮這自信滿滿的模樣,只怕她還以為自個兒寫得很好呢‐‐當真是個俗不可耐的蠢貨。
等到兩首詩成,顧錦榮便將東西呈上去,蕭雲霓見宣紙未曾落款,暗道這女子也太粗率了些。
不過興許也知道她的作品會貽笑大方,乾脆懶得署名。
及至草草通讀一遍,蕭雲霓臉上的驚訝便掩蓋不住了,呆滯半晌,方撫掌贊道:&ldo;妙啊!大妙!&rdo;
其餘人等急忙簇擁過來,一看之下,表情變得精彩紛呈。
虞妙人跟齊思佳則神情蒼白如紙,怎麼可能,以她的實力,怎麼可能寫出這種佳句?
卻原來信紙上抄錄的正是李清照一首醉花陰,一首一剪梅。
其中&ldo;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rdo;與&ldo;一種相思,兩處閒愁&rdo;尤其令蕭雲霓稱賞,她喃喃唸了幾遍,只覺口頰餘香。
虞妙人雙目紅赤,憤怒地望向對面,&ldo;這不可能是你作的,你從何處剽竊而來?&rdo;
顧錦榮莞爾,&ldo;我也沒說是我所作,詞句的創作者已不可考,我不過信手拈來借來一用罷了,怎麼,你不服麼?&rdo;
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著實精彩,如果虞妙人咬死她沒作弊,那顧錦榮也擔得起清白;反而,她若承認方才那首是買來的,顧錦榮更是穩立於不敗之地了。
就算同樣是抄的,還沒這個好呢!
顧錦榮笑眯眯地拿衣袖扇風,&ldo;如何,你是願賭服輸呢,還是要棄權呢?&rdo;
虞妙人顏色大變,直直地目視她片刻,終是拋下尊嚴拂袖而去。
齊思佳心想她留在這裡亦是腹背受敵,未免落得個痛打落水狗的下場,亦灰溜溜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