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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榮一時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前世剛做完傻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空白的,天地雖大卻無皈依。
一隻溫暖的手忽然包住她的掌心,顧錦榮奇蹟般的安靜下來,乖乖由他牽著。
蕭逸趁勢彎下腰,聲音清透澄澈,如泉激石,&ldo;上來。&rdo;
顧錦榮愣了下,送嫁向來是哥哥背妹妹上花轎,她無兄長,便該由父親代勞,蕭逸這般使得麼?
顧震霆也是被女婿費了好半天口舌,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只差以頭搶地了,才勉強讓出這一殊榮。
如今見女婿吃癟,當爹的心中難免暗爽,嘴上卻道:&ldo;太子殿下也是過於急切才會如此,事從權宜,錦榮你便依他罷。&rdo;
以為女兒多少會矜持些,然後他便可趁機將蕭逸給擠下來,哪知錦榮只輕輕嗯了聲,兩隻胳膊便摟到蕭逸頸子上了。
顧震霆:……哎,女大不中留啊。
薛氏暗暗好笑,心想誰叫你充大度的,如今可算體會到她昔日心情了罷?
怕誤了時辰,可不敢再耽擱下去,趕緊吩咐轎夫啟程,幾十個嗩吶手也攢足力氣,拼命吹響號角,歡慶聲響徹雲霄。
顧錦榮直到坐上花轎才陡然想起,她忘了哭嫁,方才當著大夥兒的面就該好好辭別父母的‐‐可又不敢哭花了妝,這種乾打雷不下雨的表演也只是滿足群眾的好奇心而已,沒有便沒有罷。
反正她又不是不回來,顧錦榮可沒打算當個安分守時的宮妃,十年省一次親都還不到兩個時辰,她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回去,蕭逸若不滿意,那就和離罷。
說起蕭逸,顧錦榮不免心中癢癢,他是騎馬跟在轎子邊呢,還是快一步回宮準備去了?
有意掀開蓋頭瞧瞧,想想還是忍住了,怕不吉利。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的事,迷信就迷信罷。
直至花轎在宮門停駐,蕭逸過來牽她的手,顧錦榮才恍然,原來他一直都在。
之後就是教引嬤嬤們教她熟讀成誦的流程了,顧錦榮茫然跟著去太廟行了禮,又茫然接受了內外命婦們的朝拜,便有個衣帶香風的侍人宮娥們帶她去新房中。
蕭逸則在前堂囿酒,隔著幾堵牆聽不清楚,模糊可以想見觥籌交錯的熱鬧。
顧錦榮覺得有些無聊了,室中生著地龍倒是不冷,何況她的朝服裡三層外三層,幾乎算得上人形暖爐了。
可她又不好立刻就脫,否則蕭逸進來見她衣衫不整的,豈非以為她存心引誘?
事實上顧錦榮也沒把今日當成她真正意義上的大婚,上半年才行完及笄禮,這會子雖然出了閣,可圓房對她可言也太可怖了些。
她頂怕疼的。
薛氏也這麼想,最好還是緩個半年,養養身子再說。女婿太過猴急,對彼此都不美,縱使綿延子嗣也不愁這一時半刻的。
她還交代女兒,若實在不便嚴詞拒絕,就設法將太子灌醉好了。
錦榮事先並未跟蕭逸商量過此事,當然她也不知蕭逸是怎麼想的,不過蕭逸要是用強她倒不怕‐‐這人未必打得過她呢。
可要是蕭逸含著兩泡眼淚可憐兮兮地央求她呢,錦榮覺得自己恐怕就該心軟了。
她輕咬著嘴唇,決定自己務必得把持定力,這決定了日後是陰盛陰衰還是陽盛陰衰。
房門傳來窸窣響動,顧錦榮趕緊又將蓋頭闔上。
一竿喜秤輕輕挑開朱紅的簾布,蕭逸面如冠玉,眼若晨星,他看來喝得不少,眸子卻愈發的亮,只是略顯踉蹌的腳步與染上朝霞的兩顴還是暴露了他。
顧錦榮假裝羞澀地垂眸,可以嗅到對面傳來的酒氣,好在是果酒,甜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