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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絕望,由此自然會引發出許多聯想與感慨……
四
《女吊》一開始就引述明末王思任的話:&ldo;會籍乃報仇雪恥之鄉,非藏垢納汙之地&rdo;,並且直接點明:在這一傳統薰陶下的&ldo;一般的紹興人,並不像上海的&l;前進作家&r;那樣憎惡報復,……他們就在戲劇上創造了一個帶復仇性的,比別的一切鬼魂更美,更強的鬼魂。這就是&l;女吊&r;&rdo;。‐‐魯迅如此明確地將&ldo;鬼&rdo;(女吊)的想像與故鄉地方文化傳統相聯結,這是很有意思的。其實,我們在前面講到的&ldo;無常&rdo;,他的以堅毅為核心的豁達、詼諧的性格,以及作為其外在表現的&ldo;硬語與諧談&rdo;的語言風格,都打上了紹興地方文化的鮮明印記,魯迅因此將其與女吊並稱為紹興&ldo;兩種有特色的鬼&rdo;。而魯迅對這兩個鬼情有獨鍾,正是顯示了他與浙東地方文化的深刻聯絡〔20〕:這也是他的生命與文學之根。而同樣引人注目的是,在魯迅關於女吊的敘述背後仍然存在著一個&ldo;他者&rdo;:這回是&ldo;上海的&l;前進作家&r;&rdo;,1936年的魯迅正在與之進行激烈的論戰,魯迅稱他們是&ldo;革命工頭&rdo;、&ldo;奴隸總管&rdo;、&ldo;以鳴鞭為唯一的業績&rdo;,&ldo;損著別人的牙眼,卻反對報復,主張寬容&rdo;。〔21〕因此,魯迅對女吊的回憶,就具有回歸自己的&ldo;根&rdo;,以從中吸取反抗的力量的意義;而如本章開頭所說,此文又寫在魯迅生命的最後時刻,就更增添了特殊的分量。
和《無常》一樣,魯迅並不急於讓我們與女吊相見,而是竭力先做鋪墊,渲染夠了,再一睹風采,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先從釋名說起,強調&ldo;吊死鬼&rdo;與&ldo;女性&rdo;的幾乎是先天性的聯絡。‐‐這也正是本章開頭引述的魯迅最後一次聊天的話題;這背後的女性關懷是很明顯的。接著又據&ldo;吊神&rdo;的稱呼而強調&ldo;其受民眾之愛戴&rdo;:女吊和無常一樣,都是底層人民創造的、寄託了他們的願望與想像的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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