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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把玩的動作，嗓音沉沉，一字一頓：&ldo;這些地方葬送著無數死不瞑目的女嬰的屍體和血淚。&rdo;

沈峰：&ldo;!&rdo;

儘管有心裡準備，可猛然聽到她說出口，沈峰依舊心一抽。

林曉佳看著他：&ldo;重男輕女你知道吧?&rdo;

&ldo;……知道。&rdo;

林曉佳笑笑：&ldo;但你一定沒經歷過。&rdo;

沈峰：&ldo;……&rdo;

林曉佳轉過頭，眼簾低垂，神情晦暗：&ldo;我有個堂妹，一出生發現是女的就立即被剛生了她的嬸扔進水缸，要淹死她。堂妹死命掙扎哭喊，一次次想要從水裡出來，我嬸卻一次次將她按回水裡，鐵了心不給活路要她死。&rdo;

&ldo;原因其實很簡單，我嬸之前已經生了兩個女孩子了，堂妹是第三個。在此之前嬸一家被人諷刺嘲笑了很久，說她生不出兒子，所以他們迫切的希望這一胎是兒子，結果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憤怒加上窮，所以不要堂妹以及要她死都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情，而且這麼幹的也不止我嬸一個人。&rdo;

&ldo;一個女孩都會留，兩個女孩勉強留，第三個絕對不留，這幾乎是當時所有人的做法。那生了怎麼辦呢?好點的送人，不好的隨便扔路上，山上，河裡……最恐怖的時候，路上山上到處都放得有剛出生的女嬰，身上螞蟻爬來爬去，被咬得哇哇大哭……&rdo;

沈峰聽不下去了：&ldo;就沒人管管和幫幫她們嗎?&rdo;

林曉佳看著他：&ldo;我當時也是和你說的一樣，可她們告訴我誰都一樣，怎麼管?誰都窮，怎麼幫?&rdo;

沈峰：&ldo;……&rdo;

林曉佳又轉過頭：&ldo;我奶奶是一個特別善良的人，她理解我嬸，但她見不得我堂妹這樣，所以一邊哭一邊求我嬸放過她，周圍人也慢慢幫著勸，我嬸說誰勸誰不忍心誰就把她帶走、養她，於是沒人敢再出聲。沒辦法，我奶奶只好去找了家裡所有的女性長輩過來幫著勸，最後我堂妹活了，送人了，可是天意弄人。&rdo;

沈峰本來鬆了口氣，聞言心又一提，皺眉：&ldo;怎麼了?&rdo;

&ldo;我堂妹兩歲多的時候，對方不要她了，把她退回給了我叔和嬸。&rdo;

沈峰：&ldo;……&rdo;

沉默了會，林曉佳又道：&ldo;小學時，同班有個隔壁村的女孩子，字寫得很漂亮，學習成績也很好。班主任曾評了班裡三個字寫得好的人，她是其中之一，還被選為學習委員。六年級即將畢業時，語文老師讓我們分別上講臺說說以後的理想。我記得很清楚，她說她要當科學家，爭取當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中國人，老師讓我們所有人給她鼓掌加油。&rdo;

&ldo;可最後，她初一卻只上了一學期就輟學了。&rdo;

沈峰：&ldo;!!!&rdo;

&ldo;她有兩個弟弟，家裡窮，負擔不起三個孩子的學費了，所以讓她輟學外出工作掙錢貼補家用。，供兩個弟弟繼續上學。&rdo;林曉佳諷刺的勾勾唇，&ldo;但可笑的是，她兩個弟弟是真的渣渣，貪玩又懶，沒有一門功課是及格的，最後兩個初中都沒讀完就不肯再讀了。&rdo;

沈峰：&ldo;……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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