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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櫃裡的黑皮鞋旁開始多了高跟鞋、衣櫃裡的襯衫旁開始多了連衣裙、浴室洗手檯上的櫃子裡開始多了護膚品。家裡的每一處都開始出現兩道身影,包括浴室裡的浴缸、封閉陽臺的落地窗、書房的懶人沙發。
可那些只有來自慾唸的瘋狂, 比起那幾晚徹底將自己體內的靈魂交託給對方,都算不上什麼。
今年的天氣說來也是和往年有些不太一樣。
那晚雲平下了場不算大的雨,熱風的季節裡竟帶著些許涼意,雨水打濕了心理醫院內種在綠化道的雞蛋花, 脆弱的幾朵已有花瓣被打下躺在水窪裡隨著雨落下的節奏搖來搖去, 看起來像一條條自由自在的蛋花魚。
宋晚清這兩天雙休不用上班, 今天特地來接裴斯延下班,所以穿著休閒,襯衫裡穿著吊帶和短褲, 露出雙筆直的雙腿, 腳上還穿著休閒的板鞋。
她此時撐著透明雨傘站在綠化道上的樹底下,低頭拍下水窪裡的蛋花魚給裴斯延發了過去,對面幾乎秒回。
【裴斯延:你如果站在那再不過來, 我等會過去就會跟它一樣了。】
宋晚清立馬抬起頭,見裴斯延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笑著就想走上前過去,結果因為一個女醫生的突然出現停下了腳步,笑容也消下去半分。
女醫生是之前在咖啡廳和商場見到的那位, 她見女醫生邊說著話, 邊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本很小的本子和筆遞給了裴斯延。裴斯延沒有半分猶豫地接過, 在本子上快速寫了些字就還給女醫生了。
兩人從見面到離開一共費時連五分鐘都沒有。
緊接著宋晚清看到他拿出手機低下了頭, 沒多久她的手機便正好響了, 她看都沒看名字就按下接聽。
雨天裡, 他的聲音和雨聲配在一起很好聽, 附有磁性。
「怎麼不過來?」
她微微偏頭看他,模樣和語氣都是鮮少的任性,「因為我想看你淋雨。」
他應該是笑了,語氣裡比剛剛輕鬆,「為什麼?」
「因為帥吧?」她低頭,單腳有一下沒一下地點了點地上的水窪,聲音有點悶,「襯衫濕了不就會顯得你很性感嗎?」
「宋晚清。」
「幹嘛?」
「別低頭。」他話裡帶哄,「晚晚,看我。」
她聽哄地抬起頭看他。
他今天的襯衫釦子沒扣得很規矩,解開了兩顆,衣擺也沒束進褲腰裡,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文但又有點不著調的意思,可說起話來十分正經。
「我有個病人是個十二歲的小男孩,他很可愛,但卻跟我一樣患有偏執的精神病。」他不愛承認自己是個病人,說完之後停了數秒,「他父母前幾天把他扔在這就不管了,所以我經常會去病房看他,有時候甚至能感受到他有輕生的念頭。我能感受到不僅因為我是名醫生,還因為我曾經也跟他一樣,他內心的想法我曾經都有過,很痛苦,所以我知道在面對他突然出現偏激的情況時該怎麼做。在這個醫院裡他最信任我,同時也最不信任我,總覺得我會離開,疑心病特別重,所以每天都會讓剛剛那個女醫生把他的本子遞給我,讓我在上面寫一句話和倒數日期。」
他的話裡始終平穩,落入她的耳中卻能使人感受到風捲雲湧。
她在他說第一句話時就有些愣住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什麼話?」
「離開醫院後一起看太陽,聞沒有消毒水味的陽光。」
陽光是什麼味道的?暖暖的,能使人愉悅和感到溫暖,可待在不同的地方,即使有陽光也帶著無法擺脫的灰暗,味道里只有潮濕。
心理疾病痛苦,治療的過程也痛苦,有些還會每天都在生與死之間掙扎,自己不停地折磨自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