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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

默默地嫌棄了自己一把，路栩繼續開導懷裡的人，&ldo;你要睜大眼睛看，說不定，在你面前，就有一棵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帥到上天的億萬裡挑一的好樹。&rdo;

他大言不慚地把自己狠狠誇了一把，一句話用對的成語數幾乎破了他記錄。

沒點安慰人的意思，卻真起了安慰人的效果。

何歆安忍不住笑了一下，眼裡沒有流完的眼淚隨著動作又掉下來了一滴。

她伸手去擦了擦眼睛，卻摸了一手指暈染掉的眼線眼影。

路栩聽見她笑，驚喜地低下頭要來看她的表情，然而何歆安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一般，用手捂著臉，把頭埋得更低。

路栩疑惑，想去拉開她的手，&ldo;怎麼了?剛剛不是不哭了嗎?&rdo;

何歆安緊緊捂著臉，不撒手，悶聲道：&ldo;我現在這個模樣，醜死了。&rdo;

路栩很是無所謂，&ldo;再醜剛剛也早看過了，放心，我又沒說嫌棄你。&rdo;

何歆安就是不聽，依舊捂著臉，&ldo;你扶我去洗手間，我要洗臉。&rdo;

&ldo;行行行，去洗臉。&rdo;

路栩發現自己今晚的脾氣真是太好了，他扶著何歆安站起來，卻發現她鞋都沒穿。

見她仍舊是捂著臉，連眼睛都沒給露，完全沒有要穿鞋的意思，路栩認命地嘆了口氣，從地上撿起她的鞋，再次半跪在地上，替她穿好鞋。

何歆安這時候倒從指縫裡露出兩隻眼睛出來，悶悶的聲音還染了些笑意，&ldo;你看這個姿勢像不像王子在給灰姑娘穿水晶鞋?&rdo;

路栩手下動作一頓，抬起頭望向她，本來想損她一句&ldo;你現在這個模樣頂多算灰姑娘她後媽&rdo;，但看見她彎起的眸子裡終於有了光亮，話到嘴邊又改了口：&ldo;漂亮的灰姑娘，你覺得這雙水晶鞋合適嗎?&rdo;

何歆安笑著接話：&ldo;合適。&rdo;

&ldo;真的嗎?&rdo;路栩站起身，邊配合地說臺詞，&ldo;原來你就是我的新……&rdo;

臺詞說到一半卻沒了聲，剩下的話消散在他喉嚨深處。

路栩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的女人，忽然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把捂著臉的手放下來了，彎著眼睛，看著他笑，濕漉漉的黑眸盈滿了笑意，眸光流轉，燦若星辰。

明明她的眼影已經糊成了黑眼圈，明明她的頭髮被揉得亂七八糟，明明她臉上的妝花得慘不忍睹，明明是一副這麼難看的模樣，他嫌棄都來不及。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跳，忽然這麼快?

在洗手間洗完臉，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何歆安心中又湧出一股悲哀。

她不知道自己這幾年到底在做什麼，明明知道唐宇時和朱瀟瀟在出國之前就在一起了，她卻還是抱有一絲他能來找自己的希望。

與其說是希望，更像是，是無恥的妄想，妄想著唐宇時能找自己。

一旦產生了一丁點兒妄想，隨著時間推移，再小的慾望也會累積強大，又在希望破滅的時候，整個人都跌入谷底，被怨恨吞噬。

她現在，甚至開始怨恨唐宇時，怨恨他怎麼沒有像她預想的這樣來找自己，怨恨他剛剛就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何歆安閉了閉眼，斂去眼中的情緒，平復了些心情，走出洗手間。

路栩雙手在長羽絨服的衣兜裡，倚在牆邊等著她，見人出來了，直起身，&ldo;走吧，回家。&rdo;

何歆安沒說話，只點點頭，低頭跟在他身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