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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另一端,秦東嶽和他弟弟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都對重巖帶歪話題的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還給你帶禮物了,”重巖想起來重要的事,連忙從秦東安手裡搶過袋子,從一堆零食裡翻出了一個木頭盒子遞給了唐怡,盒子裡是一對檀木的髮簪,正適合唐怡這樣愛綰髮的女士。這是他回臨海的時候,跟老太太一起去看飯店裝修時,在附近一個小店裡買的。那個小店很有年頭了,店主是個上歲數的老手藝人,做了一輩子木梳小鏡子什麼的,在他們那裡挺有名氣的。
女人就沒有不愛這些精巧的小玩意兒的,唐怡自然也喜歡,不過他兩個粗心的兒子從來沒有這麼細膩的心思。唐怡把兩支髮簪輪流綰著頭髮給重巖看,兩個人捏著那麼兩支小木棍評頭論足了半天。直到外面傳來響聲,秦東安從沙發上跳起來喊了一嗓子,“老爹回來了!”
重巖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咳地咳嗽了起來。受自身經歷的影響,他對唐怡這樣母親身份的女性充滿敬畏,但是對於跟李承運一樣的父親身份的男人卻沒有什麼好感。還沒有見到這位秦爸爸,重巖對他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疏離。
唐怡和秦東安迎了出去,秦東嶽也扶著沙發扶手站了起來,重巖連忙把沙發旁邊的柺杖給他遞了過去,“慢點兒。”
秦東嶽看看他臉上那種似乎是緊張起來的表情,壓低聲音說:“我爸脾氣特別好,你等下就知道了。”
重巖看看他,“哦。”
秦東嶽笑著揉揉他的腦袋。
重巖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大老爺們兒了,被人這樣揉腦袋顯得很蠢。但是秦東嶽動作很快,他每次都躲不開,後來也就隨他去了。
唐怡和秦東安圍著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那男人眉眼方正,臉上笑微微的,一隻手還搭在秦東安的肩膀上。大概是唐怡讓他看自己頭髮上的新發簪,他後退一步歪著頭打量,然後點點頭笑著說:“眼光比你好。”
唐怡笑了起來,衝著正往外走的兩個人招招手,“這個就是重巖。”
秦巍看看重巖,笑著伸手,“你就是重巖?聽說你現在和東嶽合夥做生意呢?不錯,挺有闖勁兒啊。”
秦巍的手掌寬大,溫暖而厚實,重巖握著他的手恍惚想起自己似乎還從來沒有握過李承運的手。
“秦叔叔。”握著這樣一隻手,重巖莫名的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很小的孩子。
秦巍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轉頭對唐怡說:“中午吃什麼?上午跟他們去參觀那個產業園,在外面走了十多里地,快餓死了。”
“我去廚房看看。”唐怡說著笑了起來,“還十多里地……你知道一里地有多遠麼?”
秦巍反駁,“怎麼不知道,我當年也在鄉下工作了好幾年呢。那個縣特別窮,驢車都沒有幾輛,出門都靠走的。”
秦東安在他身後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又來了。”
秦巍沒聽見,上下打量秦東嶽,“什麼時候拆石膏?”
秦東嶽說:“還有半個月。”其實他出院的時候就已經跟他爸透過氣了,他恢復的情況他爸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一句話其實是問給唐怡聽的。
秦巍拉著幾個孩子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重巖,“你們那個公司主要做什麼?”
“花卉貿易,”重巖看了看秦東嶽,他昨晚和林培就公司將來的營運方向做了一些探討,這些話還沒有來得及跟股東之一的秦東嶽彙報,“我們請來的專家是專門培養蘭花的,他建議我們把蘭花種植作為業務發展的重點。”
秦巍點點頭,“具體呢?”
“一是精品蘭花的培育,”重巖想起上輩子那盆被他放在案頭的黑色蘭花,那可是多少人捧著銀子都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