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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沒有人笑得出來。
隊長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比起樓下支離破碎的肢體,這種完整但是透露著邪性的場面更令人膽寒,他甚至能想像到,那個殺手是如何輕盈快樂地將柔軟的人體切割開,慢慢地將它擺弄成自己想要的姿勢,她說不定還貼著這具屍體,手把手地一點點調整過對方的手指、頭顱偏轉的幅度,她必定是非常快樂地哼著自己喜歡的歌,轉來轉去地觀賞過自己的作品,然後恍然大悟地發現,她的漂亮雕塑還缺少一隻花環,於是精心選擇了漂亮的花朵,在屍體旁為它編織了一個花冠……
她對這場殺戮充滿了喜悅,並樂在其中。
「……該死。」隊長喃喃說。
他壯著膽子過去摸了一把,中將的手已經完全僵硬了,但是裡面的骨頭都是噁心滑手的碎裂狀。
顯然,倒黴的中將是在屍僵後被擺成這樣的,為了定型,s001擰斷了他的骨頭,硬生生把老胳膊老腿的可憐中將擰成了柔軟的舞蹈姿態,等屍僵狀態解除,中將就會變成一灘軟麵團一樣的東西,因為他全身的骨頭都已經被徒手捏成了碎渣子。
隊長使勁動了動喉嚨,嚥下那股勁兒,扭過頭對自己站在門口不敢動彈的兩個下屬說:「來搭把手,白頭鷹那邊要看到屍體,我們得趁他沒變成鼻涕蟲之間把它弄過去。」
但是他的命令沒有得到回應,門口的兩個下屬驚恐地看著他,嘴巴越長越大,幾乎到了要撕裂臉頰的程度,眼睛瞪得要脫眶,高度緊張的喉嚨裡只能發出「赫赫」的氣音,看得隊長有些迷惑,但是長久在戰場上摸爬打滾出來的直覺令他猛地抱頭往前一滾,那股從心底裡爬上來的恐怖涼意才後知後覺地覆蓋了他的神經。
「……活、活了……嗷嗷哦哦哦!」
兩個大漢終於運動著緊繃的喉部肌肉,斷斷續續地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單詞,然後就是憑藉本能的放聲大喊,男人慘叫起來的音量絕對不會遜色於女人,一瞬間的魔音貫耳直接捅穿了整座別墅。
隊長狼狽地滾爬在地毯上,扭頭去看,那個被s001擰成了芭蕾舞者姿勢的倒黴中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轉過了頭,怪異青白的笑臉正對著他,一雙布滿白翳的眼睛裡好像帶著漩渦,要把人拖進去活活溺斃,原本高舉過頭的手變成了平舉,手腕、手指呈半圓弧,像個勾,如果剛才他沒有那麼一撲,那現在在這個「勾子」裡面的,就是他脆弱的脖子了。
隊長和死人的白翳眼睛對視了兩秒,而後火燒屁股一樣發出了一聲慘烈至極、高亢悽厲的咆哮:「嗷啊——」
因為聲音提得太高,變成了一種犬類引頸長嘯似的效果。
一群人連滾帶爬地滾出臥室,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回頭一看,整個人的頭髮連帶胸毛腿毛都豎起來了——
那個玩意兒竟然追著他們過來了!
沒了腿不能獨立行走的中將創造性地發明瞭手的新用法,兩隻手帶著上半身在地上爬得歡快又活潑,說不定比他活著的時候還要靈活矯健,頭上的花環滑稽可笑地隨著他的動作一點一點,往下掉著蔫了的花瓣,幾個活人身體裡驀然迸發出了巨大的勇氣和力量,一個接一個從二樓幾乎是飛下去的,隊長甚至不忘記拽上已經完全被這一幕嚇傻了的小機槍手。
蜘蛛似的在地上胡亂爬行的中將循著活人的氣味蹭蹭蹭衝過來,一張死氣沉沉的臉上帶著面具般固定不變的笑意,恢復了一點理智的僱傭兵們抄起武器對它開火,子彈在室內彈跳,瓷磚傢俱應聲碎裂,煙塵和震耳欲聾的響聲綿延成片,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遲鈍著停下手,有人哆哆嗦嗦地問:「那個、那個……東西死了嗎?」
這問題其實問得並不嚴謹,有哪個只剩下半個腔子的人還算是活著的?
但此刻沒人有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