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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不該赴約而來，從踏進楚家正門的那一刻起，我就是格格不入的。

&ldo;玉羊，怎麼還不休息?&rdo;

仲滿來到了我的身旁，步伐悄然，聽他喚我，我才發覺。

&ldo;哦，還不困。你也不想睡啊?&rdo;我勉強一笑，問道。

&ldo;我就在你右手的屋子，方才關窗見你在此就出來看看。剛下過雨，地上濕氣尚重，夜風又涼，若是無事，還是早些進屋吧。&rdo;

他臉上帶著常有的淡笑，溫情脈脈，關懷備至。昏黃的燈光映在他的一側臉頰，將他的臉廓凸顯得愈加深邃分明。我不覺看呆了，神思繚繞，意態朦朧。

&ldo;玉羊，你怎麼了?&rdo;許久，他又問了一句。

&ldo;仲滿兄，你有喜歡的人嗎?&rdo;我凝望著他的雙眸，似是衝動，卻又很清醒，&ldo;並非上次在四方館我說的那種同窗之間的喜歡，而是心愛之人的意思，你可有嗎?&rdo;

&ldo;玉……玉羊，你到底怎麼了?&rdo;他驚著了，神態變得不自然，眼神也慌亂起來。

&ldo;呵呵……&rdo;我笑了，不是開心也並非覺得他好笑，而是由心底發出的苦笑，我還是要繼續偽裝下去，&ldo;同你開個玩笑，別緊張了!&rdo;

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放鬆開來，說道：&ldo;你啊，小小年紀，怎麼喜歡開這種玩笑?&rdo;

&ldo;對你是玩笑，對我自己可不是!&rdo;我抱起雙臂對他搖了搖頭，心態鄭重起來，&ldo;我啊，一年前就有喜歡的人了，那時年紀更小，可沒辦法啊，喜歡一個人，只有日久情深，不論年齡長幼。&rdo;

&ldo;你……這是……&rdo;我這番驚人之語怕是又將他嚇著了，此刻結舌難言，倒比方才更顯窘迫。

&ldo;仲滿兄，去睡吧，我也回房了。&rdo;

我愈發坦然，向他走近一步拍了拍他的肩，可直到我推門前最後回望的一眼，他還是愣在原地，紋絲不動。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所想的唯有他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玉羊：你傻?還要我怎麼解釋?

仲滿：我……￥≈……

玉羊：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

仲滿：好怕。

小滿：就夜不歸宿了?那我呢?我的飯呢?

第15章 淡月微雲皆似夢(一)

夏去秋盡，又至歲末。數月來，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個子長高了半頭，聲音也柔潤了一些，雖然食量依舊，但原本微豐的體型卻瘦了下去，漸漸呈現出一點曲線來。

我知道這是女子長成必有的經歷，心裡為此感到愉悅，雖然還是個&ldo;男子&rdo;，但變好看總是一件好事。我和仲滿之間還和從前一樣，那次夜談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他再未提起，我也因此無從判斷他的心思，只是不斷默默祈禱，上天還能給我留點機會。

一日趙助教喚我去他的值室，一來詢問我這一年在太學的感受，二來勉勵我要潛心勤學。我早將趙助教奉為恩師，長久以來也更添尊敬，師生間一番徹談，直至日落黃昏才結束。

臨去前，我見老師几案周圍堆積了許多書冊，顯得有些雜亂，便主動提出幫他整理。理至一半，我偶一抬頭，看到了一卷記載學生籍屬的簿書，一時好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