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福禍(第2/4 頁)
定,趙芷安就提筆寫了左愷之給的策題,正是“禁菸”。榕漾一看,便正了神色,他道,“這題我做過,但當時未逢夷人,議多無用。如今再看,不如新做。”
趙芷安趕忙遞筆,連聲請。榕漾接了筆卻未立刻下筆,他凝目在“禁菸”二字上,半晌沉思。外邊的人來人往,雪落風吹,都不能再入耳。趙芷安的茶燙了又燙,直至天色將暗,榕漾才挽袖開始疾書。
一氣呵成,墨跡微溼。
趙芷安本坐著看,漸漸隨著他筆墨揮動站起身來。榕漾尚沉浸在策論間,不知趙芷安欣喜若狂,掌心的汗在帕上擦了七八次。待文章出來,趙芷安倏地抬聲喜道,“好……果然是榕漾!這論……這論方便我今夜帶回去仔細瞧瞧嗎?”
榕漾擱筆,又收了銳利,只靦腆道,“不算好……我觀世閱歷尚淺,有百般事,未曾觀聞,只困於書本,多半是難得臻境。”
“無妨,好的……是好的。”趙芷安抬起紙頁,看墨跡漸幹,愛惜的撫在上邊,喃喃:“你是難得……”又陡然生了酸澀,道,“天爺偏賴,許了你好錦繡。”
“不是。”榕漾搔了搔鼻尖,“我是蠢笨,只能苦讀,書累得多些,哪裡有什麼天賜?從未察覺……只是先生教得好,常與我講些事情和道理。”
趙芷安回首,“今夜就借我一觀,明日咱們再在此處見?”
“好說。”榕漾不疑有他,自然應了。
趙芷安一歸住處,便將這一篇“禁菸論”提筆謄抄。他對這個策題也多有揣摩,又自有底本,稍稍添改,待晚膳之後,就立刻呈給了左愷之。
左愷之閱後未顯喜色,趙芷安立在一旁七上八下,看著左愷之提筆改了幾處。
“到底太年輕,多有激憤之見有失偏頗。芷安,文章是好,但離十分的好,尚需琢磨。為師此番帶你出來,正是為了一個‘磨’字。拘於書本,恐難更進一步。你回去,再想想。”
趙芷安躬身接了文章,卻見上邊寥寥幾筆,有需修改處,多是他自添的幾筆。趙芷安緊了指尖,閉眸道了聲:“敬謝老師。”
他要退出房時,又聽左愷之叫住他:“芷安,既有蘭芝香,就不必恐無玉階相待。磨礪之後,仕途自開,你切勿灰心。”
趙芷安呆呆應聲,僵直退回房中。夜中他在書案邊,奮筆疾書寫了無數張,可每一張,都像是越不過榕漾的那篇。榕漾那張討喜的臉,壓在他胸口越來越猙獰,不過兩個時辰,他竟生生將自己逼入死角,滋了魔怔。
他呆在書桌邊,突地怕起來。若是有一日,左愷之見著了榕漾,那今日的“仕途自開”,豈不就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他該何去何從?他豈能安然抽身?家中因左愷之收他一事擺宴請遍了無翰的人物,他爹身為無翰知府,若知他不過是偷了別人的文章,可還能容得下他?
趙芷安又酸又澀,難受非常。他才十七,正是好年紀,怎能願意自己這般敗下去?可是曾經那般心高氣傲,今夜在榕漾的文章前,幾欲是潰不成軍。他打應了夏欽澗那聲起,就已經輸了。可心有不甘,只能強撐。
他心道:不怕的,來日,來日我定是做的出來。老師那裡,必不能容他見著榕漾。榕漾……若沒有榕漾,這策論不就是他的嗎?
翌日榕漾早在茶樓等候,趙芷安晚了半個時辰的才到。兩人碰面,榕漾提了個題,與趙芷安口論一番,直到天將黑時,趙芷安攔了榕漾的歸意,只道:“今夜未盡興,我擅自在酒樓點了座,吃了再歸吧。”
榕漾盛情難卻,又對此人並無芥蒂,只應了。入座後飯菜漸上,趙芷安要了酒。
榕漾立刻道,“趙學友,眼下青平正逢戰事,我不便喝酒。”
“正是戰災臨門,才更該喝酒。抒興揮發,以壯豪情。”趙芷安倒了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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