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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呈就獨自坐在最後一排,那母親見最後有人,便抱著孩子坐到了倒數第二排。
隔得近了,蘇呈才聽清了原委。
原來小姑娘只是想要一瓶飲料,但母親覺得小姑娘今天已經吃了太多零食,再喝飲料回家就不能好好吃飯了,這對她的身體不好。
兩人各執己見,又誰都不肯讓步,於是就成了這樣。
這其實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母親為了孩子著想,總免不了會違背孩子的意願,現在孩子小,不明白,等將來長大了,自然就懂了。
可等自己懂了,卻沒有意義了。
蘇呈將頭埋進臂膀,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軟弱。
他曾經也有過這樣的幸福,只是後來……後來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最後留給他的,只有跳樓自殺的父親和已經一無所知的精神病母親。
等蘇呈到站下車,已經是八點多。
天色早就黑透了,路上也幾乎看不見行人,只有昏暗的路燈,依舊默默的聳立著。
這一片是a市的老城區,與其他地方的高樓大廈不同,這裡大多都是些低矮的舊樓。
蘇呈要去的那個地方,就在這一片中。
沿著破舊的街道要轉好些個彎,直到走到一條立著塊「土地廟巷」字樣的破舊牌子的巷口,再往裡,行至盡頭,就能看見一道半鏽不鏽的鐵門。
門邊的石柱上,暗紅色的油漆寫著歪歪扭扭的四個大字——此路不通。
沒有門衛,蘇呈自己推開鐵門,往裡走。
這個老舊的小區一共就兩棟樓,進了鐵門,右手邊有個不大的花壇,裡面雜七雜八種著些花花草草,還有人在裡面開出一小片,種些小蔥蒜苗。
鐵門正對著那棟樓,準確的說,是正對著那扇窗,就是蘇呈的目的地。
只是窗外有顆桂花樹,將窗內的景象,遮擋了大半。
這樓已經有許多年歷史,總共也就六層高,一層住著相對的兩戶。
走進樓梯間,人就彷彿置身於另一個陳舊的時空。
牆面刷的白漆已經變了顏色,還大片大片的剝落,不小心蹭一下,就能沾上一身的灰。
樓梯間下不知是誰家丟了個破爛的單人沙發,又髒又破,裡面泛黃的裡層都露了出來,上面還鋪了厚厚一層灰。
一樓只有五個臺階。
上去後,蘇呈卻沒去左手邊,而是轉向右面。
他在門口站了許久,才輕輕敲響了門。
敲到第三輪,門內才有了些響動。
蘇呈原本一直一副死人臉,這時,卻收了收低落的情緒,將表情調到平時淡漠的狀態。
他最近確實不太如意,但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沒必要讓別人知道。
在很小的時候,蘇呈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他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做一個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家尋求庇護的小孩。
因為屬於他的庇護所,早就破碎了。
他面前這道門後,也並不是他新的庇護所。
他所擁有,且僅僅擁有的,是身後那道門內,一個需要他庇護的人。
蘇呈揉搓著臉,勉強笑笑,算是調整好了狀態,這時門也正好開了。
屋內暖黃的燈光立馬透出來。
蘇呈晃了晃神,有瞬間時空混亂的錯覺,但他很快緩過神,低聲道:「趙姨,我來拿下鑰匙。」
「咳咳……是小呈啊,你怎麼回來了?」
趙姨一見門外的人,頓時笑呵呵地伸手,隔著衣服連拉帶拽的把人往屋裡帶。
「你先進屋,這個點兒回來,還沒吃飯吧?阿姨正好煮了你愛吃的白菜餃子,快來。」
趙姨今年五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