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第五十一章 苦等(第1/2 頁)
“等?”程鏡冬疑惑不已,但此時更多卻是震悚,自打少年便離家而去,闖蕩無數地方,歷經十載,程鏡冬的江湖閱歷,不可謂不深厚。因此所聽聞的趣事奇聞,稱為信手拈來亦不為過,譬如哪年哪月有人曾親眼見到,有人盛怒下踏碎一座巍巍山巒,有人順風而走足不點地,亦或者是有人御劍而行,扶搖直上。但若是深究下去,皆經不起推敲,大都為道聽途說而來,不足以令人信服。所以在程班主眼中,傳教閻寺關拳法的師父,已然是江湖中拔高頂尖的高手,世人口中相傳的不世奇人,恐怕就是這類武術大家的事蹟,再添油加醋誇張而得,純粹是子虛烏有的噱頭。
而今日一見,卻徹底令程鏡冬為止歎服。究竟何人能以劍痕佈陣?既然有偌大的本事,這位用假名行走江湖的胖大掌櫃,似乎真能搭救下莫芸。
“等等便是了,急於一時,未必就能將你娘子的病因尋個通透,倒不如再等等。”瞅瞅劍陣已然佈置妥當,吳大劍仙哪來的空與旁人扯閒,散步至那棵柳樹下,輕飄飄一掌下去,將一棵粗壯柳樹拍得枝葉搖晃。少年正神遊物外,哪裡知道師父又玩心大起,結結實實從樹上墜下,地上軟土印出一張麵皮形狀,將腦袋拔出,忙不迭的把口中泥土吐出,敢怒不敢言。雖說大多時間,兩人都是逗趣的好手,可吳霜與雲仲說正事時,雲仲會自然而然執弟子禮儀,恭敬有加。
“待此間事了,與我說說心中所想。”恰恰相反,這回吳霜並沒講授道理,而是輕輕掃掉少年髮絲上的浮土,隨即就轉身離去,竟再也沒有半句囑咐。少年心說師父,您老怎的就如此高看小四?徒弟一來不懂情情愛愛,二來不懂世事無常,一路只顧著練劍修行,與人交談都尚無幾句,所思所念,只不過剎那之感,怎能夠入得您老法眼?雲仲是真不擅與人攀談,若是談天說地胡侃亂吹,那叫他滔滔不絕數個日夜亦可應付自如,可說起正經事與什麼心
得,當真是難為他一個十三四歲的懵懂少年了。講出口的感想,那還能稱為感想?雲仲心中鬱郁,同程鏡冬勉強打個招呼,回屋衝穴去了。
空落落的院子,只剩程鏡冬一個默默無言,打量著半空中交錯的折影劍痕,心事重重。
傍晚時分,吳霜提攜著兩壺酒回到院裡,方進院子,便聽閻寺關甕聲說道:“吳前輩,班主夫人方才甦醒過來,可遲遲就是不吐半字,班主尋你不得,急得如同失魂一般,您可進裡屋瞧瞧。”這番話在閻寺關口中說得生硬無比,顯然這番話並非漢子口吻,而是處事較為圓滑的程鏡冬所告知,然而這帶著七分客套禮遇的話,到漢子口中就變了味道,當真是彆扭至極。
莫芸一個時辰前就已經雙眸張開,可如今依舊躺在床榻之上,無論程鏡冬如何哀求,卻始終不吐一字,只是直盯盯望向上方。吳霜一進裡屋,神色便不由得冷下來,仔細瞧這女子面容應相當俊秀,可唇色發青,周身上下僵直冷硬。吳霜剛想搭脈,手指卻如同戳到塊玄冰似的,脈搏微弱,但所幸的是,性命暫且並無大礙。
“病理我已知曉大概,但這疾症冗雜無序,且容我考慮一晚,再做決定以何手段醫治便是。”退出房門,吳霜不顧閻寺關臉色鐵青,強行將他拽到一邊,即使這漢子極力相抗,使了招千斤墜,卻駭然發現這胖子僅以一臂便將自己拖出幾丈遠,臉色便愈發鐵青了。
“都說了多少次,你小子打不過我,若是過招,也得讓你師父那老貨出來同我過過手癮,你這拳雖剛猛,可終究招式不全,打打江湖中尋常的花架子還可以,遇上高手,只怕你空門一漏,瞬息之間就能叫人一掌切個半死。氣勢雖足,但細微處仍不夠妥當。”
“我出屋,並非讓你指點拳法。”閻寺關好生煩悶,怎的這胖
子就如同賴上他似的,這能抵他百拳毫髮無損的一位大高手,怎就偏偏想指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