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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對我呢？你對我是什麼感情？&rdo;穆颯緊接著問。

宋域的眼眸有短暫的停頓，裡頭的流光四溢像是要宣洩開來，他想了想說：&ldo;你是我太太，是我想要過一輩子的人。&rdo;

涼意從指端一點點傳上來，再沒有比這更讓穆颯覺得挫敗的話了。他的確沒有騙她，但聽實話需要勇氣，譬如此刻，心臟轟的一聲，像是要炸開了的感覺，她都勇敢承受。

&ldo;果然只是這樣。&rdo;她聲音變得很澀，他伸手過來，剛探到她的指端，她就收回，雙手交叉，保持一個謹慎，自我保護的姿勢，過了好一會開口，&ldo;你那麼聰明，應該早就感受到我對你的感情和最初不同了。宋域，我愛你，至少在昨天以前，我可以對自己，對所有人坦誠，我很愛你。和每個陷入愛情的女人一樣，我會慢慢變得矯情又貪婪，無知又任性，所以我大概不能再接受你不愛我這個事實。&rdo;

空氣中像是有一層水珠子瞬間凝結起來，她說完最後一個字，室內靜得像是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宋域的長臂伸過來，拉住她的一隻手，慢慢和她五指緊扣，形成並在一起的纏綿，他指間的熱意傳遞到她的手上。

&ldo;我會學著愛你。&rdo;

&ldo;你要學著愛我？&rdo;穆颯一怔，聲音變得緊繃又纖細，&ldo;你為什麼要學？愛情本來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你竟然說你要嘗試去愛我，這是多麼無奈的任務？宋域，你說這句話讓我更難過，你為什麼要這樣。&rdo;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輕下去，語氣十足的自嘲，&ldo;你愛莫紫璇的時候也需要學習嗎？&rdo;

&ldo;你和莫紫璇不一樣。&rdo;宋域說。

&ldo;的確不一樣。&rdo;穆颯反詰，&ldo;看你對她說的，做的那些就可以知道了，她對你來說是多麼的特別，以至於你一次又一次地縱容她，而她呢，也可以輕易激起你的怒氣。如果不是她，我不會輕易見識到你失控的樣子，宋域，你竟然會有那麼一面。我失望的是你面對我的時候，一直都是有所隱藏的，我竟然連一個真實的你都看不到。&rdo;

宋域握著她的手，低頭無奈地笑了一下，聲音沉沉：&ldo;颯颯，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複雜了。我在你面前並沒有刻意隱藏，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我也不需要在對著你的時候戴上面具。&rdo;

&ldo;是嗎？&rdo;穆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ldo;很抱歉，我無法辨別哪個是真正的你，我知道有另一個女人可以輕易地讓你動怒，你為她徹底失控，做出了讓我覺得無法原諒的事情。&rdo;

說著她起身，轉過去，上樓回房。

走進衛浴間，她開啟水龍頭，無意中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那種黯淡到了極致的眼神，像足了一個錯失心愛玩具的孩子。

孩子錯失心愛玩具會難過，她錯失了自己的願望，卻是傷心。

她自作多情地以為宋域是愛自己的，如果不愛，他不會那麼溫柔地看著她，體貼地照顧她，她想吃什麼，他給她買，還親自餵到她嘴裡，時間長了，她越來越自信，他是愛她的。

此刻，擁有的一切都散亂在地，來不及撿起，那些都消失不見了，和他在一起的所有回憶，在這一刻都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像是失去色彩的一副畫，毫無生機。

她吸了吸鼻子，將臉埋進盥洗盆，屏住呼吸，眼淚悄無聲息地淹沒在清水裡。

他竟然說要學習愛她，她最厭惡學習兩字，譬如在讀書的時候，每個孩子都會違心的，迫不得已地說一句，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任誰都知道那不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