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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的人是東道主,自然要一直領著,不然有外人亂走,衝撞了什麼就不好了。
領著晏映這幫小輩的是淇陽侯的四女郭芙梅,離了長輩之後女郎們都紛紛活絡起來,也不端著貴女的架子了,眼睛時常往晏映這邊瞟。
「聽聞妹妹過不久就要成親了是嗎?夫家是定陵侯!定陵侯雖然位高權重,但似乎大妹妹不少呢……」那女郎不知是什麼姓氏的人,特地湊過來妹妹長妹妹短來取笑她,洛都不乏一些年齡差距偏大的姻緣,但多是娶繼室,像晏映這般還是少的。
所以她們有些看不起,大約是覺得晏映貪圖富貴,嘲笑她姻緣不好。
「滕六,你也不能這麼說,這樁婚事是太后娘娘定的,我阿妹又有什麼辦法?」幫她說話的人是晏萍,雖是這樣說,卻又好像將她推到了風口上,果然就聽滕六噗嗤笑了出來,聲音發冷:「原來是妹妹委屈啦,我不體諒,我的錯,妹妹也不要傷心,日子總有守得雲開見月明那天的!」
滕六,聽姓氏就知是出自六大世家的清河滕氏,這敵意也不像衝著晏映來的,而是整個晏氏來的,滕晏兩家不和,洛都早有傳聞,郭家卻還把他們往一起湊,不知是為什麼。
「那就,借姐姐吉言。」晏映軟軟地施了一禮,全不把她的話往心裡去,那滕六變了臉色,像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
這點花樣,終究還是太搬不上檯面了。
「好熱鬧!你們這是往哪去?」
有個男聲忽然闖入眾人耳中,大家棄了這場鬧劇,紛紛回頭看去,就見前面的平湖柳岸旁走過來幾個人,都是公子做派,有個人,手中還拿著摺扇。
也不怕冷!
大多數貴女們都用手袖遮住臉,偏過身子去,雖然也要偷偷看一眼外男,但矜持的樣子得做出來。
大胤男子盛行風流瀟灑不拘小節的做派,女子們卻一個個畫地為牢,越發活回去。前朝時,女郎們出閨閣都不會被人說三道四,而今卻大不一樣。
這點上實在不如南禹。
「二哥,」郭芙梅迎上去,「你怎麼帶著外男進來了!」
被喊作「二哥」的人笑了笑,瞄了一眼後頭的遮臉的女郎們,道:「弘文說起咱們府上那條熱溪,寒冬而不結冰,實屬罕見,正要去那邊行流水宴,父親已經答應了,你要不要來!」
郭芙梅有些猶豫,那人又道:「有下人們跟著,還有那麼多雙眼睛,你怕什麼!」
兄妹兩人商量起來,晏映覺得無趣,偏頭看侯府的平湖,這侯府真是大,又有湖又有溪,後面還有個小山頭,足足趕上十個晏府。
正感慨著,忽覺身前有道人影,碧落推她,她抬頭,一看竟然是大哥——剛才他隱在那些公子背後,她都沒看見他。
「一會兒要行流水宴,外面冷,你披上這個。」原來是晏歸宸怕她冷,才拿了披風給她,聽大哥的意思,是早就決定要辦流水宴了。
給她披上披風的時候,晏映聽到大哥在她耳邊說:「淇陽侯想為兒子擇妻……」
晏映眼睛睜大,抬頭看了看他,怪不得一個抓周宴也要弄得如此聲勢浩大!
正想著,晏歸宸身後突然躥出來一人,那人冷不防跳過來,把晏映嚇了一跳,不等看清人,先聞其聲。
是集憤怒、不解、惆悵、怨念、悔恨為一體的聲:「晏二,你騙人的本事厲害啊!」
一時之間,許多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晏映被盯得如坐針氈,她眨了眨眼,顧不得旁人的眼神,先是訕笑兩聲:「呵呵,是原師兄啊……」
晏歸宸變了臉色,一向溫順的雙眉都立了起來,他一把抓住原隨舟的胳膊,低聲威脅道:「別給我妹妹惹麻煩!」
相州原氏,最不拘一格的二公子原隨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