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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彤想我那時跟他說過我會回去找他,怎麼這些年我都不記得我說過這句話呢?他會記得嗎?他會在原地等我嗎?當然不會。當年我只是去四川和武漢兩個星期,回去他就已經走了。更何況那時自己一氣之下跑去四川,也是因為他要去美國。他本來就從未打算將來和我在一起。其實是他跑了,不是嗎?現在他們高中畢業都七年了,這些話他恐怕早已不記得了吧,就像自己,如果不是那個夢,不知何時才會想起?不知他現在在哪裡。想來在美國哪個溫暖的城市裡工作生活著。希望他幸福。
不知為什麼,那夜以後,馨彤老是想起那段本已遺忘的對話;“下次我跑了,你就在原地等我,我會回來找你的。”“好。”她知道鈞宇不可能現在在上海,不可能在等她。可是,本已決定好答應雲飛,那次夢醒之後,她又開始猶豫。
10月,馨彤得知雲飛下個月要去中國出差。他要去上海和廣州見幾個客戶。他還有個少年時代的好朋友在上海工作,他也想見見,順便參加他們公司的新產品釋出會,看看有沒有什麼合作機會。馨彤想,我乾脆回趟上海,跟自己青蔥少年時光做個告別,然後我也好和雲飛開始人生新的一章。
馨彤問雲飛,我跟你一起回中國,好不好?我想在上海去幾個地方看看,然後回北京看我爸媽。你要是有時間,我還可以帶你逛逛北京。
雲飛自是喜出望外。他等這一天等了三年多了。而且,這次逸凡見了她,就會明白,就不會再笑話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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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鈞宇的7年 I 。。。
從馨彤家樓梯上摔下來四天後,鈞宇到了美國。又過了一個星期,在馨彤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在斯坦福大學醫院做了手術。一個由六位專家組成的醫療小組對鈞宇實施了長達十五個小時的手術。他們在鈞宇的身體裡釘入小指粗的鋼釘,幫助矯正和固定脊椎、骨盆、股骨、和脛骨,又用螺絲釘固定腕、肘、踝、髖、和肩關節,並對胸肺實施了修補手術。
手術本身非常成功。可是手術後,鈞宇遲遲沒有醒過來。專家們也深感意外。三天後,他依然昏迷不醒,各項生命指數逐漸轉弱。專家們依然束手無策。最後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
秦如韻坐在病床邊,握著鈞宇唯一能動的左手。她把頭湊在他耳朵邊,輕輕地說,“鈞宇,我知道,沒有了馨彤,你不願意醒過來。我知道你很委屈,也很痛苦。可是,你還這麼年輕。你不是在要送給馨彤的畫冊上寫著,你過四年一定回來嗎?你知道馨彤她那麼喜歡你,也許有一天她會明白你的苦衷,也許她會找你。如果找不到,她會有多傷心啊!你不想她傷心,對不對?”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鈞宇的眼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兩個小時後,鈞宇從昏迷中慢慢甦醒過來。
鈞宇在醫院裡又躺了三個星期才出院回家。到家後,他讓媽媽把那個玉墜子拿出來給他戴上,把書包裡的畫冊收好。他沒有提馨彤。事實上,自從他摔傷後的第二天答應來美國後,鈞宇就再也沒有說過馨彤這兩個字。
出院後的頭一個月,每天他躺在床上,聽聽英文廣播,其餘的時間都在發呆。問他想什麼呢,他都說沒什麼。問他今天怎麼樣,都說還好。只是秦如韻每天早上都會看到打溼的枕巾。
鈞宇的手術恢復過程痛苦而緩慢。秦如韻有時看見他的臉因疼痛而扭曲變形,可他還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便跟他說,“鈞宇,你要是疼,就喊出來吧。”
他淡淡一笑,輕輕地說,“媽,這算什麼!”
事實上,他不僅是不喊疼,不叫痛,他幾乎什麼都不說。他每天都很安靜。秦如韻這時已經和蕭江城講了馨彤。蕭江城目瞪口呆,沒想到他不在的這兩年發生了這麼多事,更沒想到一向孤傲清寂的鈞宇也會真正開朗快樂。正是因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