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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那晚。既然有雷區,那我們該怎麼辦呢?難道說,六個人全都敞開步子,聽天由命?
自然不可能。有地雷,李科長是不會讓我們硬闖的。按他的說法是,在我們訓練的一個月裡,這裡悄悄派來了一個工兵班。工兵班一路往前,掃出了條形的安全區,並為我們拉出一條麻繩,保證沿途安全。
所以呢,我在前文提到的麻繩,就是這個作用。六個人握緊了這條麻繩,行進在半山腰中,一刻也不敢鬆懈。神經繃到了最緊,一步一步都是邁實了在走,誰也不想聽到自己腳下&ldo;轟&rdo;的一聲。
但有了這條&ldo;生命繩&rdo;,大家心裡有了底,走起來也不算太慢。
走完山腰,地勢往下,行至山麓處,周圍一下子敞亮許多。因為之前遮天蔽日的樹冠變得稀疏,月光透下來,好似白晝。抬頭一看,還能瞧見撒滿了夜空的星星在閃爍不停。側耳一聽,草堆裡的蟲鳴此起彼伏,全然不理會這隊闖入的偵察兵。是啊,和戰區的炮聲隆動一對比,這裡是多麼的靜謐!
但那晚的實際情況,並不如我事後想來的那樣怡人心脾:我們有很長的路途目標要趕,黃班長的要求是,如果今晚到不了路線分劃的第一段,今晚這覺就不用睡了。
更危險的是,這看似靜謐的深山老林,說不定就會碰到繞路而行的越南特工隊,也也可能會遭遇越軍的明碉暗堡。
正文 第十二章 :簽證
如果不幸遇見,到時候兩隊人一撞上,總會有犧牲、有掛花。所以,要十二分的精神打起,才能走好這一趟路。畢竟嘛,戰時無簽證,只要你的腳踏進了敵國的土地,這性命就已經丟掉一半了。
又說回那根麻繩,麻繩的長度比預想中的要長很多。工兵兄弟很靠譜,六人握著麻繩走過好幾頭山坡,仍然不見頭。當然,這東西越長越好,人腿踏上地雷的慘狀我見識過,只有握著這根麻繩,在這雷區裡才踩得放心。
我巴不得這麻繩的另一頭是栓在任務的任務,能讓我們一路抓過去,這樣才好嘞!
黃班長走在隊伍的最前,一邊用衝鋒鎗頂開茂密的枝葉,一邊提出埋在草堆樹樁裡的麻繩。我和王軍英分列在後,提防著周圍的動靜。但是呢,就算有動靜也很難聽清,因為耳邊儘是幾雙腳踩進草裡的細邃聲,枝葉被人力頂開的簌簌聲,以及,那無處不在的夜晚蟲鳴。
好在像這樣的夜間滲透,在邊境訓練的一個月裡走過很多次。加上有手中的麻繩排除心理恐懼,越後就越感輕車熟路。唯一礙神兒的,就是進了這越南的山林後,我就心安不下來‐‐真怕突然沖一隊越南特工出來,圍堵咱們。
幾十分鐘後,隊伍停了下來。麻繩的另一頭栓在了一株細小的樹幹上,總算是到了盡頭。要說這麼長一段距離,應該是穿越雷區了。畢竟這裡是非戰區,地雷不會有戰區那樣密集,那樣多。我仍然沒忘在心裡感謝工兵兄弟,是他們冒險深入瞭如此距離,我們才能安心的踏出今晚的第一步。
&ldo;馱&rdo;著滿身裝備的我們,早已是汗流浹背。短暫的休息後,黃班長標記好地圖,確定完行進方向後,幾個手勢一打,六人就離開了&ldo;生命繩&rdo;,再次出發了。
沒了繩子,手中一空,我這種走在隊伍後面的人還好,若換做頂在隊伍最前的黃班長,那可就是步步驚心了。越南這地方不是一馬平川,這裡山多地陡,降雨頻繁,山洪泥石流說來就來。然後山洪泥石流一衝,埋在地下的地雷就會給衝散。衝散了,這片&ldo;死亡雷區&rdo;的面積又會擴大。
儘管這裡是非戰區,可沒人說得清,這雷區的面積到底有多大,界限又是哪裡。之前的想法,不過是一線不太有底的自我安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