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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收回手，讓開身。

他那猙獰的臉，似乎現出了笑容。他說：&ldo;年輕人，一路順風。&rdo;

我倆一愣，王軍英問他：&ldo;你不走?&rdo;

不走，不走的話，他難道還要回去嗎?別說十八年，在那地方里待了幾個小時，我都已經壓抑到無法忍受。別說我，一想到楊前輩還得回去，我心裡都替他爬滿了無盡的排斥之感。

&ldo;走啊!不然您還回去?放心吧，有我倆在，哪怕是背著走，也要把您揹回去!&rdo;我勸說著。

話畢，楊前輩笑聲傳出，他那張猙獰的面目，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但這時候的我，已經不覺得有什麼恐怖了，反倒來說，有些悲憫與傷情。我是真的想帶他回去，我一點也沒有開玩笑。哪怕我現在走路，都得靠王軍英扶著。

&ldo;我啊，已經不屬於那個世界了。&rdo;楊前輩摘下眼鏡，用那隻未瞎的眼，看著直透透的光束說，&ldo;那是你們的。&rdo;

&ldo;每個人都有他的命運，我已經接受了它，而你們，還在等待它，還可以抗爭它。&rdo;楊前輩的眼神裡，閃耀著無盡的寧和與安詳，&ldo;走吧，走吧!國家正在變好，越來越好，這是你講的，我相信那是真話。這十幾年來，我也就盼著這句話。我啊，十幾年前就該去了，能聽到這個訊息，也算是命運的饋贈吧!國家要變好，要有希望‐‐&rdo;

&ldo;你們就是希望。&rdo;

光束映亮著他的臉，一柱光，一巖洞，一席話。習以為常的事物，卻成了無法逾越的兩界。

楊前輩似乎早已拿定了主意，臨走之時，他託了我一件事。手上的表，被他摘下，取給了我。手錶是他結婚時添置的家當，他想讓我送回去，讓我替他看看他的家人。拿出地圖袋裡的鉛筆，他寫了一個地址，在地圖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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