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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鴻良臉色不愉,指了指紅霞道:「退下去吧,去把工錢領了,明日不用來了。」紅霞漲紅臉,低頭退了出去。
待看向蘇重秉,梳了一半的羊角發有些鬆散,蘇鴻良喚湘玉的梳頭丫頭進來,梳好了發,蘇鴻良這才開口道:「太太管管身邊的人罷,手都伸到了秉哥這了,一個梳頭丫頭能有多大油水?竟還給哥兒配了這麼一個蠢笨東西。梳頭不淨手,若染了什麼病可如何是好?更離譜的,給哥兒梳頭還抹桂花油,那是婦人們用的物件!平日見你對玉姐兒秉哥兒上心,如今看也不過如此!」說罷帶著蘇重秉拂袖走了。
蘇鴻良的話句句誅心,馮氏的臉皮都要被剝下來了,她伏在床榻上哭訴:「我對孩子什麼心,老爺不知嗎?這樣傷人的話說下來,竟是一點情分都不顧。」
韓媽媽自知惹了大禍,縮在一旁不敢吱聲,湘玉被奶媽抱走,剛杵在屋裡的丫鬟們恨不得洗淨耳朵,當什麼都沒聽見,老爺當著下人的面斥責太太,太太若是遷怒她們可如何是好。
一直站在角落當背景板的趙媽媽這時開口道:「嘴都閉牢了,若是誰嘴快傳出去一句半句,太太可輕饒不了,都退下吧。」屋裡的人如釋重負,迅速散了去,此刻韓媽媽也顧不得和趙媽媽爭權了,怕太太怪罪也忙不迭的撤了,走的太急還打了個趔趄。
趙媽媽看在眼裡,直搖頭,有這樣的禍害在太太身邊,如何好得了?
見人都撤了,趙媽媽扶起了馮氏,馮氏攥著趙媽媽的墨綠色寬袖褙子,上面一縷縷的金絲都像要被摳下來了。
屋裡地燒的暖和,馮氏漲紅了臉,趙媽媽道:「太太,我好歹痴長你一些年紀,剛才這事兒,想和太太說道說道,奴婢粗鄙,若是有言語不對的,還望太太海涵。」趙媽媽說話輕聲慢語,吐字清晰,她在京城趙家後宅濡染多年,見識手腕不同尋常的嬤嬤,要麼趙老太太怎會遣她陪女兒出嫁?
馮氏並不蠢笨,只是家裡環境簡單,沒人教她執掌後宅的法子。馮氏老爹清正廉潔,連後院都乾乾淨淨,只有馮氏娘親一個女人,家裡和睦融洽,怎會是萬姨娘的對手?若不是佔著正室的名分,早被人吃掉骨頭渣子了。
京城的大戶人家,女兒金釵之年,便手把手開始教授如何管理田產鋪子,學著看帳本、打算盤,拿捏下人,料理錯綜複雜的一大家子的人際往來,這些都早早的掌起來了。
要麼為何家家都願意娶嫡親的女孩,寧願降低些要求,也不願和庶女結親?除了沒有一個親厚的外家,更主要的是注重女孩兒的教養,養在正房太太跟前,親媽手把手教著,涵養氣度怎是庶女能比的?
馮氏便是吃虧在這後宅的料理上,趙媽媽想著,馮氏是能聽進話去的,也不急在一時三刻,時間久了,她慢慢指點,馮氏雖做不到人情練達、精明機敏,總好過於現在這般。再說哪個人是十全十美的?看馮氏待秉哥兒和玉姐兒一番真心,也不枉費她籌劃這些。
趙媽媽很懂說話的藝術,她把事情和馮氏一擺,馮氏便有了判辨。府裡的採買、僱人都是韓媽媽在料理,這塊兒油水大,過一把手能揩下二兩油,水清無魚、人清無徒,貪墨些銀子本無事,只是實在不該伸到少爺這兒。
那梳頭丫頭手藝不過關,不好好上工,貪嘴懶散,來時不淨手,再看裙角,也不是一個潔淨的人,在主子跟前,乾淨利落是首要條件,馮氏再一琢磨,為何秉哥兒梳的總角,玉姐兒一個兩歲的娃娃一碰就散?還不是那丫頭沒梳好?
見馮氏想明白了,趙媽媽乘勝追擊:「老奴得替老爺分辨一句,太太仔細想想,老爺何曾讓太太人前沒臉過?這次不過是護兒心切,一時的怒氣罷了,等老爺冷靜下想想太太的人品,自會明白的,太太千萬別堵心。「
馮氏不是胡攪蠻纏的人,趙媽媽這席話說的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