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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著郭兄所言,天下黃遍,那豈不是到處有人造反?個個穿上龍袍自稱皇帝了嗎?我看郭兄真是心理陰暗,圖謀造反久矣,可謂是胸中無點墨,德敗無人倫。狂狽妄言亂,意在天下黃!”
郭繼修哪裡想到自己會被姚梵反咬一口,反而藉著他自己的話去引申成造反,反誣陷他心裡陰暗有鬼,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可偏偏姚梵口才便給,有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本事,這裡在座的又都是對他郭家有意見,沒人相幫他郭繼修哪怕一句話,頓時把他氣得直接站起身來,酒席也不吃了,看起來要總爆發。
果然,只見那郭繼修袖子一揮,尖利的罵出來道:“姚梵你這商賈小兒!只會紅口白牙的辱沒斯文!我與你同席,沒得丟了讀書人臉面!至於之前那破鞋,我本就玩剩下不想要了,你既然穿的合腳,拿去就是!”
說罷立刻對周秀松一拱手:“秀松兄,區區不才,告辭了!”
姚梵聽了郭繼修這話,緊緊握著拳頭,臉上卻冷冷的如一塊萬年寒冰。可要是細瞧,會看見他眼裡全是烈焰,正在熊熊翻滾燃燒,那犀利的眼神坦白的冒著殺氣。要不是顧及周秀松的面子,姚梵便要當場衝上施以老拳。
此時任憑周秀松怎麼勸解,無奈那郭繼修已是惱羞成怒——他今天受的氣已經積攢到了極致,如今爆發出來,哪裡還肯留。
周秀松無奈,只得跟在郭繼修後面將他送出門去。
姚梵見周秀松回來後面色鐵青,知道定是受了郭繼修的氣。
姚梵心中冷笑,心說誰叫你熱臉去貼冷屁股來著?要當和事佬,卻也要有鎮得住場子的身份才行。
姚梵一拱手,開口道:“周兄,我商號裡也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待會賀萬年大概還要來拜個晚場,討你一碗麵吃,到時候你就告訴他我已經來過,先回去了。”
周秀松心說和事佬當到自己這個份上,事情不但沒抹平,反而鬧大了,真是面上無光,只得嘆口氣,送姚梵到門外。
姚梵在周家門口聚齊了一眾夥計,推著腳踏車與周秀松拱手道別。
周秀松站在周家莊大門外,見姚梵帶隊騎上車,揚長而去。他在背後遠遠地望著姚梵的腳踏車隊,困惑的搖搖頭道:“怪人?……奇人?……洋人?……天垮下來擎得起,世披靡兮扶之直……真是好大的抱負……”
山地車的鋁合金扶手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著妖異的金屬亞光,時尚的熒光黃和淺草綠的車體油漆晃著人眼。任憑誰在1875的時空裡見了這樣的一支腳踏車隊,都會突然感覺到一種帶了暴力美學般的視覺衝擊。
姚梵沒騎多遠就問:“世成,郭家莊是什麼方位?”
邊上騎著28農用的賀世成道:“便是一直向南二里,有個岔路拐到東邊,沿著路走到底,大約六里路外就是。”
姚梵聞言,大聲道:“夥計們,都停車罷!”
聽見姚梵下令停車,夥計們立刻捏閘,一個個下了車來站著,望著姚梵,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姚梵踢下車架子把車撐好,看夥計們都在注視著他,便滿意的走到他們當中說道:
“夥計們,你們一定想要知道,我為什麼要停下車在這裡和你們說會話。
我告訴你們,因為我知道你們剛才在後面受了委屈,受了欺負。”
六月,周圍田地裡的麥子已經熟了,只是一個個殼裡空空,灌不進漿水。姚梵不知道,自己的夥計們這段時間從他每晚說的故事中,體會了多少。
麥穗們如同聆聽者般,在風中搖擺著。
姚梵掃視了一下大家,他那因為體諒而閃亮的目光如鄉間的風般,爽快地吹走了夥計們心頭的悶熱煩躁。
“你們也許會想,東家怎麼會在乎我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