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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掌心微癢, 他接到這種幾乎是明示的小動作, 頓了一瞬後意思性地開口:「那你說說,他怎麼要殺了你?」
語氣平靜無波, 看起來絲毫不為所動。
他這模樣,就像是見慣了後宮爭寵手段的皇帝, 帶著三分不耐三分敷衍還有四分的無奈。
傅二房得到回應,顛顛地告狀:「他的神魂已經開始排擠打壓我, 如今趁我睡覺的時候甦醒過一回, 以後就打算奪了這個身子!」
話到最後,又是一幅小白花可憐樣。
季衍揉了揉額角只覺得心累:「他怎麼打壓排擠你了?」
傅斯淵眸子一黯,身上那股矯揉造作的勁消了些,他聲音很低地開口:「他的記憶開始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那些不屬於他的東西一寸寸的侵佔在腦海中,等到越來越多的記憶將他整個人包裹住, 或許他下次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傅斯淵靜了一瞬,接著很用力地吸了一口氣,他彷彿是為了壓住什麼, 眼裡在一剎那間有過幾分絕望。
季衍沒有看到這個細微的神情, 他被傅斯淵說的話吸引住:「你是說你恢復了一些記憶?」
以前聽醫生說過, 恢復記憶是一個緩慢過程,算算時間,距離那場車禍已經過去了近四個月,傅斯淵腦子也的確是到好的時間了。
傅斯淵靜靜地看著自己道侶,緩緩地應了一聲。
他下意識地蜷著手指去碰指間的戒指,等到有熟悉的觸感後心中稍安,唇角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我的神魂爭不過他,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他殺死。剛才他趁我睡著,看了這封信。」
季衍看著低垂著眉眼的人,他腦中轉過幾個圈後才捋清傅斯淵的思維。
傅斯淵記憶恢復是一段一段的,他以為那是神魂在作祟,同時還認為等到記憶完全恢復後自己會被殺死。
季衍沉默了。
他被傅斯淵的腦洞震驚到了。
這人先是說自己是修真界的魔修,還說自己是奪舍的,如今慢慢恢復記憶的時候說被神魂打壓會消失,這樣一想他的腦洞還真的挺有邏輯,能自己圓回去。
季衍用手抓了抓頭髮,安慰正難過的傅二房:「寶貝,你想多了,你不會消失!」
那是你腦子恢復正常的徵兆啊!
謝天謝地,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他看著手邊寫滿字跡的白紙,往傅斯淵那裡推了推:「他沒看信,位置改變是因為我剛才出去的時候以為要掉在地上去,拿了本書壓上。」
真不是有人趁你睡覺的時候佔據身體看信。
哪有那種奇異的事情發生?
傅斯淵顯然不認同,他皺眉道:「可能是你出去後他佔據身體看的。」
客廳離臥室有一段距離,要是原身弄出的動靜小一些,季衍沒聽到那也是正常的。
季衍:
為什麼要執著與有人佔據身體呢?
哪怕稍微學點唯物主義也說不出這話!
他耐著性子說:「真的,根本不會有人趁你睡覺的時候出來。」
當初沒在臥室裝監控真是失策,季總默默想到。
他視線落在傅斯淵臉上,可能是擔心有人趁他睡覺的時候佔據身體,這廝一直沒睡好,眼瞼下方淡青色陰影出現。
傅斯淵看著窗外寂寂的夜色,他睡得時候不過才九點,如今已經快要到夜半,這幾個小時對他來說過得飛快,他根本沒有絲毫意識,這只能是原身在這幾個小時內取得身體控制權。
不過他的道侶不相信這些,他還認為自己只是累了
傅斯淵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又覺得這樣挺好的,起碼他的道侶不用為他離去而難受。